一剑叠一剑,接连而来,刺得他周身鲜血淋漓,如被拔了鳞的游鱼,血衣又湿粘在身,如条被剥了皮的长蛇。
随即,眼前如修罗般手提长剑的宗人们身形忽地一晃,尽数消失了影踪,身上的痛感亦一霎褪去,鲜血回流,衣裳如新,心内空茫。
可下一秒,一切卷土又重来。
……只不过,这次围杀他的宗人更多了。
片刻喘息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他只能艰难地抓住了脑间仅存的一分清醒,忍痛抬手反击——
握在手中的黑伞不知何时被替换成了一柄寒凉宝剑。坚实的剑柄硌着掌心,横剑拦腰劈向了身前的宗门人,却像是砍上了一片虚无,宗门人表情未变,长剑不停,自四面八方一次又一次地重重刺穿了他的身体——
端是痛似裂魂。
……
……深魇是处极凶险的地界。
……会依据人心间最深的恐惧而幻化出各样具象的梦魇。
……为什么?
痛楚遍遍袭来,层层交叠,所围杀他的宗门人一轮多过一轮,下手愈狠,他只能提剑胡乱反击,却伤不了他们分毫。
……杜、景、死、伤、惊、生、休、开,究竟哪处是生门?
痛意迷离中,电光石火间,他一阵恍惚,浑浑噩噩地摸出了这“深魇”的门道——既会依照心内最深的恐惧造出幻象,该是为了消磨人的意志,让人再分不清这是梦是真,便会永陷深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