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清风温柔地将笑音揉碎,撒向空中,日光自叶隙间洒落,割出一地碎影。宫不妄拿手挡着日晒,笑完一叹,又抱怨起了她师尊,“真是,什么时候怒不好,偏要挑正午,害得我不能午休不说,还要来被晒……”
“当真是千金富贵小城主,金贵得很。”蓝衣师兄笑着调侃她,“惯是风也吹不得,日也晒不得——”
被揶揄了一嘴,宫不妄不但半点没显难为情,反而微微扬起了下巴,“那是当然。人活一世,怎能委屈了自己?”
蓝衣师兄啧啧两声,作势要捂衡间的耳朵,又俯身对他小声道:“……你可千万不能学了你小师伯的娇贵去,斩只鬼都怕被血溅污了新衣……”
衡间无比老实地点了点头,“是。”
“嘀咕什么呢!”宫不妄瞪了他俩一眼,把衡间拉到了自己这边,“别听你大师伯的,我跟你说啊,修道呢,要先修心,该要依心所欲,行心所为——”
衡间再次无比老实地点头,“是。”
“谁说什么你都点头称是……”发现他点头点得看似认真实则敷衍,宫不妄将他拽近了一些,挑眉逼问道:“说,你听谁的?”
衡间咧嘴一笑,眼中光彩盈盈,沿路一指不远处的一间竹屋,“我听我师尊的!”
“……”宫不妄面上乍飞过一掠红烟,把他撒开了,半晌才轻哼了一声,拿指尖一戳他额头,“真是……别人都是愚忠、愚孝,我看你是愚恭、愚敬!”
“嗯?”衡间故作疑惑地歪头,“什么‘愚公’,移山的那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