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石室。”谈风月侧耳听着,下了判断,“规模不小。”
“石室?”秦念久咋舌,“你该不会把人家祖墓炸了吧?”
刨人祖坟,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谈风月神色不变,“是‘我们’把人家祖墓炸了。”
“……”
得,要死一起死。秦念久按了按有些许发胀的眉心,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与他一前一后跳进了洞中。
下面的确是个石室。黑黢黢的不见前路,只有一方月光从顶上的破洞中洒下,勉强替他们送上了几寸光亮。借着这光,可以看见上下四周砌得平整的石壁上附满了焦黑的黑雾,既浓又稠,正徐徐流动起伏。
大概是感知到了有人闯入,满室鬼哭一霎止息,片刻后又以更汹涌地势头重新袭来,一声高过一声,一句尖过一句,无不是在哭“我的儿——”、“娘啊——”、“痛啊!——”,又有无数细小的声音窸窸窣窣地夹在这声高呼里,无不是在嘶声尖叫痛嚎,活像是有人把炼狱敲开了一个破口,从中传出的百鬼齐哭,直叫唤得人脑仁刺痛。
“这也太暗了……”秦念久一手堵着耳朵,一手趁着光小心地在石壁上探了探,果不其然地寻见了一排油灯座,便一勾手指,拿“无中生有”点着了最近的一盏,又拿指尖一挑那火苗,让一颗火星连排蹿了出去,将一整排的油灯尽数燃亮。
石道顿时明亮开阔了起来。
谈风月一向看不上眼这类把戏式的小术法,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阴魂将这类术法运用得极为巧妙,也不知他生前究竟是做什么的——许是个街头卖艺的吧。
秦念久全然不知自己在谈风月眼中被定位成了个什么角色,只看着那满墙似有生机的黑雾避开了他的接近,向着同一个拐角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