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泽这么说,江望舒才发现他发的是猫咪的表情包。
段修泽跟他闲聊,“你现在喜欢王八了吗?”
江望舒没回答,反而说:“这个名字不好听,我想给他重新取一个。”
段修泽问:“那你想取啥?”
江望舒思考片刻,回答:“橘子。”
“为什么要叫橘子?”段修泽好奇地问。
江望舒说:“因为橘子是圆的,他也圆。”
“……可以是可以,你喜欢就好。”段修泽想起什么,笑了,“当初你对猫避之不及,连摸都不肯摸,现在看来你们俩相处得不错。”
“很多时候,只是缺乏一个机会去认识他的本质,现在相处久了,觉得他很好。”江望舒说。
段修泽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还不等江望舒说话,段修泽继续说:“那时候我思考了很多,和每个人的过往在脑子里浮现,最后,想的最多的是你,江望舒,你是我身边唯一的真实。”
江望舒顿了一下,问:“这算是情话吗?”
“怎么样,合格了吗?”
“我想,应该不合格。”江望舒说。
“那,我爱你。”段修泽说。
“……”江望舒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段修泽故意的,说这句话压低了声音,显得嗓音低沉,显得格外动人。
段修泽有一把好嗓子,跟他的脸一样,能轻易地吸引到人的注意,说些情话也不显得轻佻多情。
中国人的感情是含蓄的,一般不把这种话挂在嘴边,越认真的,越不爱说,但偶尔说一次,威力却是巨大的。
段修泽没说过这种话,他在感情上像是有着老一辈人的务实,他当初说的可是“要不我们俩私奔吧”“我们俩在一起过日子吧”“我们结婚吧”。
江望舒不记得他有没有在这种场合说过这种话——应当是没有的,所以江望舒都不觉得他们谈过恋爱。
现在倒罕见的有这种感觉了——可能是一直煲电话粥,也很少见面,距离有了美?
江望舒觉得新鲜,也不太懂这种算是什么。
或许是他沉默太久了,段修泽倒有些许尴尬了。
他咳嗽了几声,说:“那……那我去上班了。”
江望舒轻轻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发觉自己脸颊有些烫,他伸手摸了摸,有些好笑了————在床上翻滚了多少回了,竟还会因为他随口一句“我爱你”脸红心跳,未免太幼稚了。
但也不错,江望舒想,多听几次也不是不可以,至少段修泽那把好嗓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挺动听的。
日子又过去了大半个月,事态逐渐平息,段氏虽然元气大伤,但到底没伤到根本,且应对及时,还是挽救回不少颓势。
而段修泽也终于空出时间,给自己放了一周假。
他没有立即去江望舒那里,而是将家里的佣人全都解雇,包括司机,甚至将别墅挂牌打算卖出去。
阎惊墨给段修泽打电话,他也没接。阎惊墨便直接找到了他,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段修泽还有些吊儿郎当的,说:“我卖掉这个房子没有别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个风水不太好。”
阎惊墨从来都管不了段珑,又怎么可能管得了段修泽,就跟他们的姓一样,段修泽和段珑才是一家人,而他是个外人,上门女婿就是这样的境地。
而段修泽比段珑还要没心没肺……起码段珑还知道爱护她唯一的儿子,还知道拉着他做戏,让段修泽有一个表面看起来美满幸福的家庭,但段修泽呢?他立足后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好事,段珑也是蠢,养了一个白眼狼。
阎惊墨心中所想,面上也极少流露,但那眼神却丝毫不加掩饰的阴郁。
段修泽看看他,又觉得好笑,说:“我以前总觉得你很好,周围人总有出轨、包情人二奶的父亲,但是你没有,虽然忙,但是每天都会回家,和妈感情也好,你做丈夫是很合格的。他们少有会关心孩子的父亲,总是忙于工作,你没有,对我很好,也经常陪我,做爸爸也很不错。我一直觉得,我们家算是模范家庭,虽然外面诱惑很多,但是你们都坚守了本心,对婚姻家庭都忠诚,我看着你们,就像看一面镜子,时刻警告自己不能辱没我们家的家风,做人要善良、对感情要忠诚,对人对物都要有责任感……但是现在看来,你做丈夫、做爸爸都极其失败,做人更是糟糕透顶。”
阎惊墨动怒,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段修泽又打断他,继续道:“你要是是个男人,就不要逃避,老老实实道歉,祈求受害者原谅,给予赔偿,这些都是你该做的,被儿子教训你也不好受吧?先把你该做的做了再来找我说话,还有,你不配指责我。”
段修泽褪去了那份吊儿郎当,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胆颤的气场,阎惊墨承认,自己竟在他面前感觉到了几分难堪和渺小。
阎惊墨更说不出话来了。
段珑不在,这个家便由段修泽全权做主,连阎惊墨都没法让他改变主意。
阎惊墨铩羽而归,段修泽将事情都处理好后,去探望段珑。
证据确凿,段珑已经被羁押了,因为段修泽提供了不少证据,外界又盯得紧,所以上头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段珑很可能会被重判。
段修泽提供证据的事情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段珑做的实在过分,一部分人觉得是大义灭亲,但更多的人都觉得段修泽是为了段家的家业,虽然迟早都是他的,但头上段珑压着总归不舒服,再加上他上位后就极力地收拢权力,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而段珑在长久的思考,也同样得出了这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