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知道段修泽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们的确不对付,但不对付的都是小事,大事上却很少有不和谐的地方、甚至有些默契。
不能接受更进一步的关系,但这种关系却是段修泽的舒适区。
江望舒想,那就在段修泽的舒适区吧,看谁玩得过谁。
如此,江望舒对段修泽的态度仿佛回到了从前。
段修泽对此感知是最清晰的,他兴奋起来,好几晚都睡不着觉,第二天依然能神采奕奕地去工作。
江望舒心绪倒是比段修泽平缓许多——他本来就比段修泽成熟,这种荒诞的关系,换成他失忆了,留下来的那个人是段修泽,恐怕是无法适应的,但他可以,也只有他可以。
江望舒将工作做的很好,生活也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到八月的时候,路野来找他,给他送了最后一次饭,对他说:“明天我就去学校了,我会在学校好好努力学习,到时候毕业了来帮你。”
江望舒说:“我很欢迎。”
路野看着他的脸,对他说:“学长,我是独生子,父母忙于工作,一年到头都不在家,我很孤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认你当哥哥?”
仿佛触动到江望舒,他一顿,确认问:“当哥哥?”
路野道:“对。”
江望舒沉思片刻,说:“可以。”
路野笑了起来,眸子微深,轻声说:“谢谢学长……不,望舒哥。”
路野要走,江望舒喊住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厚厚的信封,递给路野,说:“当哥哥,是不是需要给生活费?”
路野一愣,笑了起来,说:“不用,望舒哥,我有钱,我在学校也会拿奖学金。”
江望舒在某些地方还是有些强势的,他将信封往路野面前送了送,“拿着吧,如果是哥哥,那就应该给。”
路野顿了一下,伸手接过了,“那就谢谢望舒哥了,我会努力读书的。”
江望舒说:“嗯。”
路野离开后,江望舒目光落到路野给他的便当,一开始路野只是说在学做饭,想让他品鉴一番而已,拒绝过几次后,便也试吃了几次,的确能感受到对方的手艺越来越好。
无论做什么都很有天分。江望舒想。
至于多了一个弟弟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江望舒没有考虑过,但这种感觉,其实并不赖。
之后,江望舒跟路野的联系才真正的频繁了起来。
以弟弟之名,江望舒频繁收到路野给他寄的手工饼干和其他土特产,江望舒也偶尔会给他寄一些自己看完的书。
以追求者的名义无法靠近江望舒,但以一个弟弟的身份,却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江望舒的关注。
能考上b大的男孩又怎会是个蠢蛋,他在最初的冲动后沉淀了许久,再回来俨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天,段修泽找江望舒唠嗑,而手机号自然是跟组员接的,只要他不贩剑,江望舒已经不会再拉黑他了。
不过段修泽本人的号却是一直在江望舒黑名单里,没正经事基本出不来。
段修泽对此也适应良好,跟人借手机也变成了一种日常。
段修泽跟江望舒说:“你知道吗,我昨天做梦梦见写作业,还有最后一道题做不出来,想借你的看看,你不借,嘿,你猜我怎么着?”
“我气得把笔都给捏断了!”段修泽说:“这你才借给我,不过我还没看,人就来收作业了。”
江望舒没理他,段修泽又接着说:“醒来后,我就寻思,梦果然是反的,哪有我做不出来的题,你说是吧?”
江望舒依然没理他。
段修泽还想跟江望舒说话,听到组员说段珑来公司视察,连忙删了聊天内容将手机还给组员,然后去见段珑了。
江望舒是看见段修泽给他发的信息的,不过他懒得回———十几岁的记忆虽然不太清晰,但他知道那会儿也是懒得理会段修泽,以至于段修泽经常故意逗弄他,令人恼火。
高兴的时候会偶尔回几句,但更多的,江望舒看一眼就放下了。
时间推移,国庆节到了,路野给江望舒打电话,对江望舒说:“望舒哥,我回来了,晚上能吃个饭吗?我来做饭,我学了好几个新菜,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种要求,路野以前大概不会提的,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在他潜移默化灌输之下,江望舒俨然将他当半个弟弟对待。
路野这个试探对了,江望舒只是停顿了一下,便说:“去你家?”
路野笑着说:“可以啊,不过我家很小,很破,你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