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帮她按摩了会儿,才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又把空调打高一度,准备去书房加班干点活。
离开房间前,江刻摸摸唐亦宁的头发,俯身亲吻她胖了一圈的脸颊。
主卧的床头墙上不再空荡,挂上了一张大幅婚纱照,照片上的江刻和唐亦宁彼此依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大床边还摆着一张木头童床,那是江刻亲手组装起来的,童床里已经摆好了小枕头、小垫子和小被子,随时欢迎小主人的到来。
江刻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原本整洁的客厅变得凌乱许多,摆满了宝宝的东西,一辆个头不小的童车,几大袋尿不湿,还有奶粉罐、小衣服、五颜六色的发声玩具、唐亦宁的待产包……统统堆在沙发上。
地上有一个塑料澡盆,上面挂着网兜,可以让宝宝躺着洗澡。
江刻蹲在澡盆旁,用手比划了一下网兜的大小,心想,新生儿到底有多大?有一只小猫小狗那么大吗?
这么小的一只,是他和唐亦宁的孩子,真是难以置信。
他要做爸爸了。
——
九月中旬的一天半夜,唐亦宁从梦中惊醒,拍拍身边的江刻,叫他:“江刻,我羊水破了。”
江刻猛地弹起,看到那湿了一块的床垫略微心慌,很快又冷静下来,帮唐亦宁穿好衣服,又给韦冬颖打电话,拿上待产包,扶着唐亦宁下楼,三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唐亦宁将要被送进待产室,进去前,她已经被宫缩折磨了两个多小时,虚弱地蜷在推床上。
江刻看着她汗湿了的头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说:“老婆你别怕,我就在外面,一直会在外面,我等你出来。”
从半夜到中午,江刻始终守在产房门口,韦秋敏也来了,带来了早饭,说老蔡去星云坊陪着姐夫。
韦冬颖让江刻吃点东西,江刻没胃口,拿着肉包愣了半晌,说:“宁宁都没吃东西,会不会没力气?”
韦冬颖叹气:“她刚才吃不下嘛,等着吧,现在也没办法。”
产房门口不止他们一家,还有好几户人家,护士不停地进出,喊“某某产妇”家属去签字。
江刻签了好多字,第一次觉得这字签下去是代表两条人命。他想起自己和唐亦宁一起看过的一些纪录片,还有影视剧,生产就是过一趟鬼门关,意外太多了,哪怕现在医学发达,像羊水栓塞这种突发状况也很容易让产妇丧命。
江刻无法想象他会失去唐亦宁,看看那些等待的家属,有些人像他一样心急如焚,有些人却姿态轻松,和家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还有人在打游戏。
不停地有小孩和产妇被送出来,江刻每次都伸长脖子张望,发现不是唐亦宁,又失望地靠回墙。一直到下午一点多,产房门开了,一张小推床被推出来,护士喊:“唐亦宁家属在哪?”
江刻跟瞬移似的冲到她面前:“在这儿!”
韦冬颖和韦秋敏站在他身边,江刻急问:“我老婆怎么样?”
“产妇很好,母子平安。”护士指着小推床说,“恭喜,是个男宝宝,六斤五两,产妇很快就会出来。”
江刻:“……”
江悠然?
他低头去看那小推车,看到一个脑袋扁扁的小孩,很小一只,头发稀疏,皮肤通红,小脸上满是褶皱,紧紧地闭着眼,小手小脚在那儿动啊动。
江刻震惊:天呐!好丑啊!这脑袋怎么像个柿子饼?
唐亦宁终于被送出来了,她精疲力竭,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右手被人握住,她眯着眼看向床边的江刻,无力地叫他:“老公……”
“我在呢。”江刻握着她的手,不知不觉眼眶就湿了。
刚顺产完的女人不会好看,唐亦宁脸色憔悴不堪,嘴唇干得起皮,让江刻心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