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容礼只觉得自己的记性比其他孩子要好很多,别人需要绞尽脑汁背诵的东西,他看一眼就能全部记住。后来才发觉了, 这项能力在读书时很好用。
他凭借于此得到了很多次优秀成绩,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好分数升入高中。
期间, 容礼也尝试着向检查局检举孤儿院售卖孩子的事情。可最后总是无疾而终,检查局什么证据都找不出来, 容礼倒是差点暴露。
管教老师来找了他一次。与对方相对时,容礼用尽全力,让自己脸上不要出现太明显的紧张, 恐惧——那个时候,他是十多岁的年纪, 说白了依然是个孩子。
他的表现让管教老师相信, 容礼已经被吓破胆。无形的枷锁一直拷在这个少年的肩膀、脖子上, 哪怕离开孤儿院, 他依然不敢做任何不利于孤儿院的事情。
管教老师离开, 容礼如释重负。
只是当他反复推敲自己之前做得所有事,却找不出哪里出了差错。从依然在孤儿院的孩子们当中得到了下一次挑选者来的日期,在最混乱的南区寄送匿名邮件。按理来说,应该天衣无缝, 可他还是失败了。
这次之后, 容礼满怀心事,却还是暂且蛰伏。
接下来,就是高中的最后一年, 他遇到了一些状况。
容礼不算顺利地克服了, 随后去了外城最好的大学。
再几年后, 他迎来毕业。
二十二岁, 对外城人来说是已经没机会分化的年纪。可就像是alpha、ogea们之间同样存在等级,不同beta们的生活也有天壤之别。
凭借聪明的头脑,容礼在当年便考入管理局,进入办公部。这个部门相当于局长的秘书,负责对进入管理局的一切文件进行检查、修改,同样负责为局长、副局长们撰写各类稿件。
在这里,整个外城的各类规划、政策,都在容礼眼中清晰了起来。
他依然惦记着让孤儿院的罪行曝光、管教老师们都得到制裁的事儿,可几年过去,他们似乎变得更加谨慎。容礼找不出任何破绽,那里的孩子们每天上学、放学,几个月下来都只有增没有减。容礼慢慢觉得,也许买卖已经结束了。自己与同伴们没有获得的平静、幸运,降临在他们的“弟弟妹妹”们身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无疑是一件好事。但即便真的是这样,容礼依然不想放过孤儿院——等一个时机,等他找到证据。
因为年幼时的经历,容礼会额外留意与孩子有关的东西。
不过,说到“孩子”,在外城占比最多的年幼者毕竟生活在他们的家庭当中。容礼就只能看到各种对他们的教育补贴,还有——毕竟还是有一些针对孤儿院的福利拨款。
钱数很少。至少从他找到的对春阳孤儿院的拨款来看,那点钱数完全不足以让孤儿院运行下去。
这能说明孤儿院还有其他进项吗?原本稍稍放松的心弦再度紧绷了起来。表面上,容礼还是照常上班、下班。私下里,他却时常去孤儿院附近。接触能够出门的孩子,同时也是查探孤儿院的状况。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被守望者发现了。
一个在学校里泡了很多年,后来工作也是一直坐办公室的人,恐怕没法意识到自己自以为隐蔽的查探在别人眼里是多么明显。后来想想,容礼十分庆幸。他觉得管教老师们未必没有发现自己,只是守望者先一步找上门来。
再之后,守望者有了一个在管理局工作的线人。按照事先说好的方式,容礼每周都把自己觉得有用的信息传递出去。那以后,他不会再对信息上的相关方做出任何特殊反应。最多最多,是在他们出现在新闻上时多看一眼。
只是这样的时候也很少,内城的大多状况都不会暴露在大众眼中。从前在容礼看来湍急、激烈的水流,与下方真正的暗潮涌动相比,竟然显得平和起来。
守望者说,他需要有一个代号。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容礼就想到了跟随自己生活了很多年,已经褪了色 ,再也没有当初鲜亮的蓝色领结。
至于后面的爆炸,还有身体的状况……再次睁开眼,感受到照在面上的晨光时,容礼脑子里有了模模糊糊的想法。
在大众眼里,爆炸地点只是一个普通的商区。比沙棘街高端,但也比不上容礼现在工作的地方。每一天都有无数人在其中往来,热闹无比。
可容礼知道,那个地方藏着一个实验室。实验室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大量alpha、oga的信息素,妄图以此让beta也分化为a或o。
他们的手段也很“有创意”,是对beta们的大脑施加影响。希望在充满信息素的环境下,让beta相信自己同样是a或o,由此刺激腺体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