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就在她身边的迪克也没有发觉到这点。

只是葛拉齐亚很清楚，她此刻所有微小的表情变化都不可能逃过最后那个人的眼睛。

她的父亲，布鲁斯的眼眸幽邃得宛如一口枯井。比起提姆任何礼仪老师都不会挑出错的端正笔直,达米安大刀阔斧的张扬傲慢，在家里的布鲁斯要随意很多，翘着腿的哥谭王子靠着深色的皮革,搭在膝盖上的手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某种节奏。

明明看起来是那样的悠闲，视线只是虚虚投向她身后的男人，却是给了葛拉齐亚最大压迫感的存在。

不是达米安那样仿佛要燃烧焚尽才肯罢休的怒火，葛拉齐亚在布鲁斯这里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愤怒。

……可是她就是知道，布鲁斯对她或许早已压抑许久的怒气，正在以一种暗流涌动的方式蓄势待发。

“抛开那些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昨夜同样和罗宾打的火热的提姆唇角上扬，“跟踪你去了布鲁德海文，和丧钟产生了纠纷死了不少的黑手党成员。”

“这可和你之前给蝙蝠侠做出的保证完全矛盾啊，葛拉齐亚。”他质问的语气足够平静，似乎能够模糊语句中的棱角。

“……”让山本武带着马里诺回意大利之前，葛拉齐亚就用言语规避了提姆找她收集更多情报的说辞。

提姆是当着布鲁斯的面提议的，可是当时的葛拉齐亚却没有遵守互相试探的守则，态度强硬地终止了他们之间门情报对换的可能。

她当时给出的说法就是不会再有第二个马里诺家族踏足哥谭，乃至于美国。

提姆当时的神情就很耐人寻味，只是碍于布鲁斯和她的关系，并没有对此多置一词。

至于蝙蝠侠是否在用他的方式收集白隼和意大利的资料，和葛拉齐亚从与康纳的接触，到和神奇女侠的交手是出于什么目的。

虽然是亲人，但是各有立场的父女都对此保持沉默。

可是葛拉齐亚的保证已经不再具备任何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