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普照大地,尘封二十多年的紫禁城像是突然焕发生机般,紫禁城的琉璃瓦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景阳钟经久不息的钟声响彻了整个北京城。
正在享用午饭的六部衙门官员听到这个召集群臣的钟声,很多官员不明所以地愣住了,几个年老的官员当即放声痛哭起来。
“景阳钟怎么响了?”
“皇上召集我们上朝?”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皇上恐怕已经……”
……
京城衙门的官员听到召集他们的钟声,虽然这个钟声没有夹带着什么讯息,但很多官员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不管京城的官员如何反应,已然是改写不了嘉靖驾崩的事情,一个更好或更坏的朝代将会来临。
一个三十岁的青年男子从紫禁城的午门跟随着太监进入,正是急步走在宫道上,顶着头上的冬日来到了乾清宫。
朱载垕穿着青色的亲王服,由于常年呆在裕王府中,加上自身比较懒散的缘故,从宫门来到这里早已经是气喘吁吁,连同头顶的王冠都歪到一边。
乾清宫正堂已经挂满白色的灵幡,中央位置放着一个灵柩,灵柩前焚烧着香烛,正在祭祀着大行皇帝朱厚熜。
“臣等拜见殿下!”
看到裕王出现,徐阶等阁臣纷纷进行施礼地道。
由于嘉靖几乎是将朱载垕圈养在裕王府,不仅不允许裕王插手朝政,甚至都不容臣子跟裕王往来,故而除了高拱外,其他人跟裕王并没有多少交集。
“诸位阁老,不用多礼,快快请起!”朱载垕跟着嘉靖的强势性子截然相反般,显得没有一点架子地急忙抬着双手道。
“谢殿下!”
徐阶等阁臣显得恭敬地回礼,这才纷纷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抬眼认真地打量着裕王,审视这一位大明的新皇帝。
在这一刻,朝局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
虽然徐党和郭、林、高的联盟仍然呈对立之势,但坐在皇位上的人不再是专权独断的嘉靖,而是这位历来低调的裕王朱载垕。
朱载垕今年三十岁,跟着野孩子出身的嘉靖不同,他受到最正统的儒家思想教育,亦是有着“宽仁”之名,可谓是典型的乖宝宝般的好皇帝。
现在看着他如此的反应,众阁臣无疑是加深了这个观点。至于裕王是否在演戏,作为大明演技最精湛的官员,自然还是能够看得出裕王是天才演员还是本色出演。
林晧然知道想要在新朝占据一个好位置,不仅要继续跟徐阶较量,而且还要拿捏好这位新帝的性子,从而控制或讨好这个皇帝。
只是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裕王和五位阁老却是大眼瞪小眼。
高拱看着朱载垕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眉头不由得微微地蹙起,当即重重地咳嗽一声,同时瞥了一眼嘉靖的灵柩。
“老师,怎么了?”朱载垕却是微微一愣,显得疑惑地直接询问道。
徐阶等人看着朱载垕如此缺少灵性,心里反倒是暗暗一喜,而高拱不得不出言提醒道:“殿下,皇上已经甍了!”
说着,他的眼泪当即涌到眼眶中,脸上露出一副很哀痛的表情。
“父皇!”朱载垕总算是反应过来,当即朝着灵柩跪下来道。
只是他虽然跪在那里,却没有进行哭丧,好在朱载垕并没有说出“我的老父亲,你终于死了”之类的话。
看着朱载垕哭不出来,徐阶等人亦是面面相觑。
不过他们心里亦是理解,由于“二龙不相见”的缘故,这对父子从小便没有什么父子情。哪怕嘉靖病重亦没有让裕王前来侍疾,父子间的感情可谓是相当薄凉。
林晧然倒是有办法让裕王哭丧,但这个法子用在自己身上还成,若是用到朱载垕身上恐怕今后要被穿小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