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富田等人有幸到里面,但仅是见上吴山的最后一面,更多的门生则是根本无法挤进里面,只好站在院子中。
“恩师!”
吴山的死讯从正堂房中传出,里面的人悲怆地喊了出来,而外面的门生直接则是直接在院中跪了下去。
当朝次辅吴山,嘉靖三十七年会试的主考官,在这个大暴雨天巧然离世,一股悲伤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
杨富田等人纷纷落泪,心里显得伤心至极。
在这个时代,恩师宛如是父亲般的存在,特别吴山的品行令到他们打心里敬佩,此刻绝大多数的门生都是心如刀绞。
那张雕花的木床上,吴山的眼睛已然闭上,眼角、鼻腔和嘴巴都溢着鲜血,整张脸亦是浮现着一层黑气。
吴山的一生可谓是顺畅,以江西士子的身份参加科举,于嘉靖十四年探花及第,从翰林院到礼部、吏部,而今更是成为大明的次辅。
吴山为官刚直,不媚权贵,毅然是清流的领袖人物。
只是人生无常,朝堂更是无情,正如吴道行所言:“万丈深渊犹有底,唯有朝堂不可测。今朝入得此间来,富贵祸兮长相随”。
在这个明枪暗箭的朝堂中,吴山虽然一直以“轿夫湿鞋,不复顾惜”自勉,但终究还是落败了,以一种非自然死亡来结束这一生。
房里房外的哭声不止,吴母更是哭到突然昏厥过去。
林晧然的泪水止住了,但心却是一直在绞痛。
他让人安排吴山的后事,又让人送吴母到另外休息,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地离开,既有一种悲伤,亦是生起了一种自责。
如果不是他一再想要改变这个腐朽的王朝,如果不是他一心想要除掉不作为的徐阶,这场派系的斗争或许就不会存在,而他的岳父便不会落得中毒而死的下场。
林福看着林晧然的状况很是不对劲,亦是一边为着他开路,同时还小心地虚扶着显得摇摇欲坠般的林晧然。
林晧然离开了正堂房,直接来到了那两位郎中面前,压抑着心里头的愤恨道:“说吧!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