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炼于我?请老师明示!”王弘海显得虚心地道。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显得为人师表般地侃侃而谈道:“你虽然生在贫苦的琼州,但终究是出生在官宦之家,并没有真正感受过民间疾苦。虽然读史使人明智? 亦是涵含着治国大道? 但世道终究会变,各朝都力图恢复周制之治,连圣人都言:周鉴于三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只是自汉起? 却无一朝能成功恢复周制,这又是为何?为师希望你不要再局限于史书? 而是要亲身到地方去体会民间疾苦,了解黎民百姓的所需所想? 寻找一条不一样的治国之道!”
午后的阳光倾斜,一缕阳光落到了光滑的石桌上? 令到林晧然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
“老师? 你……”王弘海愣愣地望着说出这番令他心头澎湃的老师? 似乎是要重新审视这位最为尊敬的老师道。
林晧然将茶盏轻轻放下,显得苦涩地说道:“此言过于离经叛道了,对吧?”
这话确实是跟这时代相悖,历朝历代都是追求“复周”,恢复那个理想的社会模式,所以天下的读书人都想要从古人的经验中觅得治国之道。
偏偏地,林晧然却是提出治国之道其实不在古籍诸子经史中,而是在这个王朝所统治的民间,无疑是一个离经叛道之言。
“弟子虽然确有此想法,但弟子一直都知道老师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不然雷州和广州亦不会因老师而兴盛,而这朝堂亦不会因老师而有所好转。今日听得老师之言,弟子现在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心里亦是窃喜有幸能从史书中出来,更愿效仿老师从地方官做起!”王弘海的眼睛闪过兴奋地回应道。
在这四年间,特别是一直参与《谈古论今》的编辑工作,亦是一直感到一种迷茫。一边是古人所描绘的圣人之治,一边则是弊病种种的现实,令到他亦是觉得这般根本无法治世。
只是如今,林晧然似乎向他指了另一条路,一条离经叛道却似乎更加可行的道路。
林晧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是淡淡地说道:“为师原本就觉得你少了历练,所以那边想要将你赶出京城之时,为师思量再三,还是没有选择出手。至于你为何会外放到松江府担任上海知县,此事却是我跟高拱打招呼的结果!”
“老师,你如此安排可是要弟子……”王弘海听到这是林晧然的安排,心里猛然地生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晧然一眼就看穿了王弘海的心思,却是板着脸道:“你别瞎猜,为师之所以安排你担任上海知县,是让你好好地做一个关心疾苦的父母官!如果你觉得为师是要你在那对付徐阁老,别说你根本做不来,你亦将为师想得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