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邹应龙落座,徐阶端起茶盏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道:“云卿,你可知为师此次请你过来,欲意何为?”
“学生多得老师栽培才有今日,愿为老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邹应龙已经隐隐猜到徐阶的意图,当即便是大声地回应道。
徐阶面对着如此表态的学生,亦是满意地轻啐一口茶水淡淡地道:“为师又岂能会令自己的学生赴汤蹈火,只是需要你以自己的名义呈上一份奏疏!”
皱应龙的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甚至要栽在这份奏疏上,只是面对着虎视眈眈的老师,当即恢复如初地回应道:“老师待学生恩重如山,但凭老师吩咐!”
在他踏进监察院的那一日起,他便知晓自己最大的使命是什么,而今日便是他这一位科道言官学生发光发热之时。
“云卿,有你今日一言,无负我师生一场!”徐阶认真地打量着邹应龙,接着望向胡松道:“汝茂(胡松的字)兄,你认为这道奏疏应该如何上呢?”
张居正等人纷纷扭头望向了胡松,想知道这位兵部左侍郎的想法。
胡松心里早有定策,当即表明态度地说道:“今严阁老已经年迈且不能用事,皇上对其早已生嫌弃之心,咱们等待的机会已经到了!”
这……
邹应龙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当即提到了嗓门眼,显得极度复杂地望向胡松,这个身材矮胖的糗老头分明是想要自己比他先死。
身为言官,虽然历来是靠踩着朝廷大佬的尸体上位,但他们深深地知道当前的朝廷有两大禁忌。一是不可触怒于当今圣上;二是不可弹劾于严嵩。
前者自然不需多加讨论,后者则有太多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
远不说杨椒山和沈炼的遭遇,吴时来等三人被贬仿若还在眼前。从前途无量的言官到阶下囚,或外放的知县,这种落差实在太大了。
现在他真要上疏弹劾严嵩,他可以肯定自己比吴时来等人的处境会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