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头顶着阳光,就站在堂下的人群之中。他并没有参与讨论,此时这位副千户紧紧地攥着拳头,目光阴森地盯着堂中的黄郎中。
这一趟奔丧之行,却没有想到如此的曲折。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待散堂之后,定要寻得机会狠狠地教训这个色胆包天的郎中。
“肃静!”
林晧然看着堂下的人群过于吵闹,当即一拍惊堂木,沉声地喝止道。
“威……武!”
十二名身材高大的衙差听到惊堂木的声响,便是将手中的水火长棍用力地捣在青砖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并整齐地喊着。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听到这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便是纷纷地闭上了嘴巴,显得敬畏地望向公堂之上的府尹大人。
公堂清静之后,林晧然望着显得无辜的黄郎中沉声地道:“黄郎中,你是什么都没有干,但你并不知道。你所提出这一个条件,却给张家带来了多大的灾害!”
说着,对着堂下又是吩咐道:“带柳氏上堂!”
堂下的百姓看着被衙役领上公堂的柳氏,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都说柳氏是杀害张老太的真凶,黄郎中是关键证人,但现在似乎都倒了过来,案件亦变得越来越玄乎。
“民女柳氏见过府尹大人!”柳氏身穿着一身素白的孝衣,显得规规矩矩地施礼道。
林晧然心里暗叹一声,望着柳氏淡淡地说道:“柳氏,你将事情的经过都说出来吧!”
“是!”柳氏施了一礼,先是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显得悲切地诉说道:“奴家得知娘亲的脚趾患病,便四下寻医问药,很快从一个郎中得知娘亲可能患破伤风。奴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上了仁义堂的黄郎中,但这黄郎中言语轻薄。只是为了娘亲的病症,奴家亦是忍了下来,怎知他竟然变本加厉。在看过我娘亲的病症后,不仅索要五十两的诊金,更是提出了非分之想,而他的话恰被娘亲听到。娘亲……不愿奴家失了清白,便是决心要求死,叮嘱奴家一定要做一个恪守妇道的妇人!”
说到这里,已然触碰到内心的软弱处,柳氏泪如雨下。外人一直都说她孝顺,实质娘亲对她比亲闺女还要亲。
哎……
堂下的百姓听到这一番话,亦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敢情张老太太烧炭寻死,并非因为不甘忍受病痛的折磨,而是要护住儿媳的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