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盛嘉楠也一笑，与他碰了碰杯，仰头将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江驰不由挑了下眉，吹了声口哨，笑了：“盛老师，厉害了。”

磁性的嗓音喝着夜里的清风，响在盛嘉楠耳畔，有些动听。

甜味重的酒容易给人一种不会醉的错觉，然而事实上酒精度一样很高。

喝了两三杯，盛嘉楠就感觉脑子和身体有些轻飘飘的，很快乐。

他能察觉到自己醉了。

一旁江驰又伸过手给他倒了一杯。

盛嘉楠见状，带着微醺的醉意，摆摆手：“别、别倒了，我，我好像有点醉了。”

见他低垂着眼睛，一脸认真地说着自己醉了，江驰忍不住笑了笑，又给他倒一杯。

盛嘉楠没阻拦，他好像知道自己醉了，所以乖乖地坐着。

江驰看他半晌，实在觉得可爱到心痒痒，凑过去轻轻吹了吹他睫毛。

盛嘉楠顿时闭了下眼，毛绒绒的黑睫毛微微颤了几下，才睁开，瞥向一旁的江驰。

“知道自己醉了，说明你没醉。”江驰轻哄着，把酒递过去，“再奖励一杯，要不要？”

盛嘉楠看他几秒，慢吞吞点点头，接过酒杯。

喝了几口，他放下杯子，晃了晃里面的液体，像是觉得稀奇，又抬起酒杯，透过水晶玻璃往里看，鲜艳的酒精流动在杯中，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将眼前的世界渲染成一片红色。

江驰一只手搭着扶手，拖着半边脸，看着旁边的盛嘉楠。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醉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泛着湿气，唇上沾着红酒，水润又光泽。

看了一会儿，江驰问：“盛楠楠，你醉了吗？”

盛嘉楠侧过眼来，与他对视半晌，摇摇头：“没。”

“刚才不说醉了。”江驰笑，“那你什么时候醉？”

盛嘉楠看着他，过了小半会儿，才说：“……你说我没醉。”

“那你现在可以醉了。”江驰说。

盛嘉楠：“……为什么现在可以醉？”

“因为——”江驰手指轻轻摩挲过他的下颌，压着嗓音，故意用气音说，“醉了更方便吃。”

盛嘉楠眨眨眼，没听明白：“什么？”

“听过醉虾吗？”江驰说，“是不是很好吃？”

盛嘉楠慢吞吞点点头。

“醉人，也很好吃。”江驰凑他耳边慢吞吞地说。

说完便起身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盛嘉楠本就晕眩的脑袋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他抬起手想攀住江驰的脖子，然而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刚抓住他领口，就滑了下去，顺便把江驰的领子给扯下来了一点。

“这么着急啊。”江驰笑着冲他挑了下眉。

盛嘉楠嘴唇微动，还没来得及说话，紧跟着又是一阵晕眩，就躺到了床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和一大片白皙平坦的肌肤。

此时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粉色，红润诱人。

……

喝了酒，盛嘉楠睡了一个很沉的觉，做了一个久违的梦，梦到了上辈子，他生了病，无法出门，独自呆在房间里，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书看风景。

他还记得他喜欢看小王子，每天睡前都会把它当成催眠的故事书。也会因为无聊，独自碎碎念，边看书边说话，假装有人与他分享。

他还梦到了江驰，梦到了很多他和江驰在一起的画面。梦里他生了很严重的病，总是在生死垂危徘徊。

还梦到他死了……

-

“我叫江驰，你叫什么名字？”小江驰酷酷地站在小盛嘉楠面前。

小盛嘉楠仰着头，看着眼前的男生，嗓音软软地回道：“盛嘉楠。”

小江驰半蹲在小盛嘉楠面前，重复一遍：“盛嘉楠，对吗？”

小盛嘉楠点点头。

见小盛嘉楠摸着心口，小江驰问：“你为什么捂着心心脏？不舒服吗？”

小盛嘉楠犹豫一会儿，摇摇头，说：“我妈妈说，我的心脏生病了，要保护好它，不然他会不舒服。”

……

“盛楠楠，谁让你跑那么快的？心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医生说可以适当运动。”

“让你适当运动，没让你跑那么快……”初三的江驰在盛嘉楠耳边巴拉巴拉念叨，总是有叮嘱不完的话。

……

“盛嘉楠。”江驰吊儿郎当地坐在高中体育器材室的桌子上，“我都追你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答应我谈恋爱啊？”

盛嘉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的病，以后随时可能会死掉……”

江驰一顿，撇开眼，装作不在意地说：“谁说的，你也说可能，大不了以后我多赚点钱，带你看全世界最好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