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马永成的举动自然是引得天子还有李桓二人的注意,眼见马永成拿着一封密函快步而来,目光自然是落在了马永成手中那一份密函上面。
行至近前,马永成向着天子一礼道:“陛下,东厂的探子刚刚送来的消息。”
朱厚照眉头一挑一边自马永成手中接过密函一边道:“哦,是什么消息?”
马永成开口道:“是四通商会那边的消息。”
朱厚照此时已经将密函打开,目光扫过密函的内容,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一边将密函递给李桓一边道:“还真的是一群商贾之辈,眼中只有利益。这陈家当初也是四通商会的主事人,结果这么轻易的就被他们给抛弃了。”
李桓接过密函看了一番,闻言轻笑道:“陛下所言甚是,商贾之辈最是重利忘义,陈氏犯事,他们若是不舍弃陈氏才是怪事。”
这会儿朱厚照轻笑道:“看来这徐家认为搭上了卿家的线,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取陈氏而代之。”
李桓微微点头道:“自古以来盐铁之利最重,我朝所得盐税相比历朝之数,简直无法与之相比,其中盐铁之利尽入商贾之手,徐氏自然是迫不及待。”
听得李桓这么说,朱厚照不由的轻叹一声。
做为一代帝王,朱厚照自然清楚大明朝的盐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为帝王翻看史书记载,不说与蒙元相比,单单是与那前宋相比也是差了太多太多。
蒙元一朝在盐税上面每年所得税银数以千万计,同样前宋以东南半壁江山却是得税银数千万之巨,其中几乎半数便是盐铁之税。
而与之相比,大明在盐税上面,每年所得税银竟然只有上百万之数,这数目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即便是后来清廷单单是在盐税一项上每年所得也有上千万两之多,历朝历代盐税便是朝廷所得赋税的大头,甚至直接影响到一个朝廷的兴衰。
大明在盐税上面所得税银之少,放在历朝历代之中可谓是令人难以置信。
“太祖曾言,盐税关乎民生,若然盐税过重,必然会导致盐价飙升,最终受害的还是百姓,所以太祖对盐税并没有课以重税,便是希望能够惠及底层百姓。”
昔日太祖朱元璋对于盐铁、工商之税所定额度简直是低到了极点,其他不说,单是盐税这一项自开国之初也就是上百万两,上百年过去,大明百姓人口至少暴涨了数倍。
正常情况下来说,人口多了,那么百姓日常所消耗的食盐数量也应该随之翻倍才对,与之对应的,盐税因为食盐消耗增多,那么盐税也应该随着人口的增加而增加才对。
可是大明承平百年,人口暴涨,盐税却是没有什么变化,较之上百年前,盐税非但是没有增加,甚至还多少减少了那么一些,要说这其中没有问题的话,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
发出感慨的朱厚照此时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厉色道:“太祖本意是惠及百姓,却是不曾想太祖的一番好意并没有惠及百姓,反倒是便宜了这么一群商贾之辈,催生了一群号称富甲天下的盐商出来。”
以往朱厚照对于盐商的了解有限,在朱厚照朴素的认知当中,盐商就是一群四处贩卖食盐的行脚商人而已,赚的都是一些辛苦钱,也赚不了什么银钱。
可是这些时日,无论是李桓呈上来的关于大明盐商的资料还是在其命令之下,东厂所收集而来的关于盐商的那些消息,让朱厚照对于大明盐商的认识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果说不是东厂、锦衣卫所收集的资料无比翔实的话,朱厚照都不敢相信在大明,区区盐商之家中的豪富之家竟然有着上千万两的身家,或许有着上千万两身家的大盐商寥寥无几,但是大部分的盐商至少也有着百万身家。
朱厚照陡然看到关于盐商集团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当时是发懵的,或者说是都有些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消息。
都说皇家乃是天下公主,当富甲天下才是,可是就算是皇家内库之中存银也不足千万两,这还是托了李桓这几年抄家灭族给内库输送了大量的金银财富的情况下,若非如此的话,皇家内库存银其实也就几百万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