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吴氏见儿子两眼乌青,心酸不已,“状纸可是写好了?”

阮景点头,昨日熬夜,状词反复斟酌修改,就盼着今日能呈给官老爷,重视这起冤案。但他内心实在没底,他们没钱请讼师,只能自己上。而他之前不曾接触过案件之类的事,昨夜也是找了好几本案件书籍挑灯夜读,心里才略有些谱。

但无论如何,他是家里的长子,父亲入狱,自己便要撑起这些大事。

阮卿坐在牛车上无精打采,昨夜整宿没睡好,反复做梦惊醒,此时也是眼下乌青,神色疲惫。

半个时辰后,她们来到府衙大门。跟上次一样,仍旧被拦住,守门的衙役道:“府衙重地不得闯入,你们无事快走开。”

阮景恭敬行了一礼,“这位小哥,我们今日是来递诉状的,还请通融一二。”

侍卫见他彬彬有礼,态度稍微好些,“可有状纸?”

“有、有,在此处…”阮景赶紧拿给他。

“你们先等着,我呈进去给孙大人看看。”

孙和兴四十余岁,身形矮胖,此刻正在内堂吃着凉茶解热,接过状纸一看,嘴边的两撇胡须翘了翘。

没想到这家人竟然敢来伸冤,这些升斗小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事是他们能翻身的么?也不看得罪的是谁,那可是大理寺少卿最宠爱的小妾的父亲。昨日人被送进牢时,就有人来给他打过招呼,此案让他判证据确凿,日后再悄无声息将人弄死在牢中了事。若是简单盗窃案不至于如此大费周折。既然提到要悄无声息弄死,那此事他就不敢怠慢,恐怕里头还有许多不得而知的阴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