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间值班员

李孤戍中了尸毒?

这个消息的劲爆程度,让她足以忽略黑春花正在冒犯她的安全范围。

白秋叶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最粗的一根大腿,竟然中了尸毒。

白秋叶和黑春花对视一眼。

「怎么办?」

黑春花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暂时不能让她察觉。」

白秋叶转过头去,盯着李孤戍的后脑勺,那条马尾在她面前一晃一晃,非常有节奏。

不过它是上下晃动的。

因为李孤戍正在一蹦一跳。

她本人还毫不知情,时不时地转头观察周围,侧脸上尽是严肃的神色。

白秋叶:“……”

这下真的是只呱呱了。

李孤戍刚才完成第一项工作,回到一楼房间集合时,左脸上有一道划痕。

白秋叶之前还以为,那是李孤戍在什么地方不小心蹭上的。

现在想来,恐怕是李孤戍和她口中那只僵尸搏斗的时候,不小心被抓到了。

白秋叶回想起以前看过的僵尸电影。

中尸毒后,似乎会用糯米。

也不知道糯米在这个副本中有没有效果。

三人已经走到天井边缘,那道声音越来越响,他们现在已经能明显听出来,那是什么人在做法的声音。

只见天井正中央的地面上,被排出了一道八卦阵。

在八卦阵的正中间,放着一口大坛子。

这口坛子非常大,可以放下三个大酒缸。

坛封已经揭开,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不时有米粒从坛口洒出。

两支红色的蜡烛在坛子的正前方熊熊燃烧,将周围映照成橘红色。

不时有风刮过天井,也不知是从何处吹来的,或又是来自阴曹地府。

天井的四个面都被房子围着,从二楼有数十根绳索往下,在最中间的八卦阵处交汇。

绳索上,挂着一张张符纸。

发黑的纸,红色的符,纸上还有圆圈印迹。

在阴风的吹动下,不断地发出沙沙抖动声。

有个穿着深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站在八卦阵最中间,手上拿了一把符纸,嘴里不停念着咒。

白秋叶心中一凛。

深色发黑的符纸是用来下鬼魅的,黄符才是求神灵。

而天井上所有挂着的符纸,包括这个中年人手上拿着的,全部都是深色,上面还印着一个个红色的圆形小圈。

这些小圈代表着“往生金钱”,每一个圈就是一冥币,也是为了贿赂鬼物。

同时她发现,之前从各个房间或者是公寓外往回走的那些鬼魂,全部都站在八卦阵的外面。

它们正朝着同一个方向,围着八卦阵绕圈,神情麻木,似乎被夺走了所有的神智。

里面的大师,对这些鬼魂视若无睹,每念一句咒就将一张符纸放到蜡烛上燃尽,他的脸在火光之下时亮时暗。

李孤戍回过头,脸色已经呈现出青白色,两个眼圈下有黑色素沉积。

她用口型问。

「这个大师,好像不是在驱鬼。」

如果驱鬼,何必把已经离开公寓的鬼魂招回来。

白秋叶点了点头。

她看见符纸的时候就心中怀疑,看到这些围绕着八卦阵走的鬼魂,就几乎能够确认。

她在新手副本时,别的没有,就是时间多。

每次任务重置后,再度进入第二天任务时,她就会和村里的神婆聊天。

有一次,神婆跟她讲了一个五鬼运财的法术。

设置一口密坛,里面放五碗米,再放入沾了受术人气息的物品,比如指甲头发。

在运法的时候,米就会四溅而出。

白秋叶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还以为是邪术。

神婆告诉她,五鬼运财并不是真正的邪术,因为它运的是鬼将。

只要之后记得做善事,不能忘记之前的允诺,就不会有大问题。

但同样的,风险越小,得到的收益就越小。

所以,神婆又告诉她,除了五鬼运财,还有很多变种。

如果想要效果好,那么被差使的鬼,要么怨气极重,要么心有执念,要么死于非命。

五只不够,可以往上增加。

但这样做,也极度危险。

就算是施术的人道行高深,也极其容易被反噬。

在看到那个大师布置的八卦阵后,白秋叶脑海中瞬间想起这个说法。

所以神婆讲过的东西,她也不全记得。

但她父母都是生意人,她从小耳濡目染,凡事涉及到钱的事情,她都记得很清楚。

此时八卦阵中的那口大坛,以及绳索上挂着的符纸,完全和神婆的说法对上了。

李孤戍又朝前跳了一下。

「这些鬼,不对劲。」

白秋叶一把拉住她。

「你先别过去。」

李孤戍一怔,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我的脚不受控制。」

正在这时,其中一只鬼原本直视的目光转过来,看向白秋叶他们所在的方向。

那个大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正欲转头。

白秋叶连忙将李孤戍拉回来,躲到墙后,没让察觉到动静的大师发现他们。

她在拉扯李孤戍的时候,受到了对方的抵抗。

李孤戍似乎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为何。

「我怎么回事。」

她刚闭上嘴,白秋叶一个巴掌糊在她脸上,李孤戍瞬间发出一声痛哼。

白秋叶另一个巴掌连忙把她的嘴捂住。

李孤戍脱力地靠到墙上,表情已经因为疼痛而狰狞。

她左脸上的那道划痕上,粘了许多生糯米。一道黑红的痕迹透过糯米渗透出来,是存积在李孤戍脸上的尸毒,被糯米吸收出来。

李孤戍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汪汪地看着白秋叶。

「我刚才」

白秋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米,往她脸上一按。

「你别说话,米都掉了。」

李孤戍见状乖乖闭上嘴。

新米按上去后,没有之前那样痛。

李孤戍忍了一会儿,点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他们往远离天井的方向走了几步,李孤戍这才压低声音说:“我之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腿。”

白秋叶说:“不用那么谦虚,可以把‘有些’去掉,你刚才整个人就跟一只跳跳蛙一样。”

黑春花说:“你中了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