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风呼呼地刮了起来。
江荇躺在床上,听见风穿过原野,穿过湖泊,转过树林,再到他们屋檐下盘旋,呜呜作响。
这些风像是万只野兽奔跑而来,在大地上肆虐。
江荇听着风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杭行一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问:“睡不着?”
“外面的风太大了。”江荇略带惆怅地叹了口气,“你说我们种下去的小麦怎么样了,这么大的风,不会将麦苗吹折吧?”
杭行一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腰:“麦苗还没有长起来,怎么会吹折?”
江荇:“不会吗?”
两人呼吸相抵,沉默了一会,江荇又道:“感觉不太行,等天亮了,要不然我们在上面盖一层塑料薄膜?这风刮得太吓人了。”
“现在还没事,你们在上面盖了土,刚好保护了麦苗。你要不放心,天亮了我陪你去看看。”
杭行一的声音很是温和坚定,江荇原本还担心,听完这一番话,莫名平静了,困意就上来了。
他抓着杭行一的衣服,轻轻“嗯”了一声,很快坠入沉沉的梦乡。
江荇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外面还刮着风,显得天色很黑。
他和杭行一顾不上早餐,急匆匆出门去看小麦。
在没看到小麦之前,江荇担心风会把小麦刮走,没想到到了地方一看,却是他多虑了。
风不仅没能刮走麦苗,经过一|夜的生长,麦苗又长大了一些,哪怕走到近处,也能看见一层茸茸的嫩芽。
杭行一说:“已经长出根了。”
“怪不得风吹不走它们。”江荇蹲下来仔细查看,“好像不用覆盖地膜。”
杭行一:“不用,它们自己能长好。”
江荇围绕着麦田检查了一圈,确定不用盖膜,也不用浇水,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留出空间让麦苗生长。
他松了一口气,和杭行一手拉着手下山去了。
现在还在刮风,但农场里异常安静,甚至称得上静谧。
天气冷,大部分小家伙都没有起床,触目所及,这片天地只有他们两个智慧生物。
这种感觉让江荇有一种别样的宁静。
江荇转头看杭行一:“过完这阵子,等农场里没那么忙了,我们去小木屋住一阵子吧?”
杭行一:“好。我先收拾出来。”
“我跟你一起收拾。等过两天晴了,我把被子拿出来晒松软一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慢慢聊着,回到了家中。
小家伙们犹未醒来,他们提着奶桶去牛圈挤奶。
等挤完奶,大家应该就差不多醒了。
农场里的事总是很琐碎,日子也过得很平静。
刮风的天气很快被晴朗的天气所取代,不过入冬之后,再怎么晴朗,也恢复不到之前的温暖。
天气渐渐变得干燥,风依旧很大,尤其上山下山时,冰凉的冷空气灌进鼻腔,冻得人鼻子发疼。
这天,杭行一骑着小天马从山上下来。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脖子间围着一块白围巾——那是江荇送给他的狐兔毛围巾,这个天气拿出来戴正好,柔软轻盈又保暖,还能作为装饰。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他见江荇和橘馋馋正在麦地里吵了起来。
江荇捏住橘猫的后颈皮。
因为橘猫太胖了,他怕光捏后颈皮橘猫会疼,不敢捏死,只得另外抽出手来,从橘猫两条前腿的腿根叉过去,托着它的前胸,一边护着它一边跟它吵。
橘猫不服气,后腿踩在地上站着,两条前腿挥舞着,一条条反驳。
杭行一翻身下马,让小天马先回去。
他走上前去,多听了一会,才听明白他们吵架的缘由。
原来小麦出苗了,鲜嫩又水灵。
橘猫看着这一大片猫草,实在忍不住,悄悄下嘴啃了点。
它怕被江荇发现会说它,啃的时候专门分散了啃,连啃带踩,糟蹋了好些麦苗,给江荇心疼得不行,专门把它带过来麦田批评它。
橘猫非常不服气:“三亩地的麦苗,那么多!我还不能吃点了?”
江荇:“你那是吃吗?你那是连吃带祸害!”
橘猫气呼呼:“我以前也那样吃,你都不管。你就是有了别的毛茸茸,不爱我了,喵!”
江荇也气:“你这是胡搅蛮缠!被抓到了死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把原因推到别人身上!”
橘猫:“我没有!”
“你还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