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厅里,已然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端坐其中。家常宽袖长衫平整如新,束发整整齐齐,手中捧着书,就着桌上的灯看书。
门外霞光斜映红,灯下帅哥面如玉。
虚弱如顾馨之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谢慎礼:“……”
旁边伺候的苍梧绝望地闭了闭眼。
谢慎礼早就听见里头的动静,只是想把那页书看完,倒没想到……他收起书册递给苍梧,才看向顾馨之,道:“身体还虚弱,就这般调皮。”
苍梧震惊:竟不教训顾姑娘吹口哨的行为???
主子,您变了!
顾馨之更不会在意,慢慢走到桌边落座,问:“谢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谢慎礼语气平淡:“等你起来用膳。”朝苍梧示意,“传膳吧。”
顾馨之:“……”她看着苍梧应诺离开,有点无语,“我都不知道会睡到几点呢,你等我干嘛?”
谢慎礼:“到点了自然会叫你起来。”摸了摸壶,倒了杯茶。
顾馨之瞪大眼睛:“你好残忍,竟然不让病人休息。”
谢慎礼将茶推到她面前,道:“吃了东西再睡也一样。你今天只吃了碗粥。”
顾馨之看看茶盏,端起来:“多谢了。”抿了两口,放下茶盏,“但我喝了好多碗药,喝饱了,没什么感觉。”
谢慎礼:“嗯。”
顾馨之有点累,反正她在谢太傅面前已无甚形象,索性以手支额,懒洋洋看他,嘴里调侃道:“我以为谢太傅是规矩人,跟我一起用膳,不怕旁人说你没规矩吗?”
谢慎礼语气平和,说出来的话却半点都不平和:“倘若我屋里的事情旁人都能知道,这些下人也不必留着了。”
顾馨之:“……”她发誓,她看到站在边上的俩名丫鬟抖了下。她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坐直身体,仔细打量面前男人。
外头的霞光已彻底消失,屋里通明的灯火下,那张平日显得冷肃的脸也带上几分柔和。
顾馨之斟酌了下用词,问道:“你是不是把治军那一套拿来管家了?”
谢慎礼不否认:“殊途同归。”
顾馨之:“……你这样,不怕半夜睡觉被搞死吗?”管得太凶残,指不定有人起yi啊。
丫鬟们惊恐地看着她,连转回来的苍梧也吓了一跳。
谢慎礼似乎勾了勾唇:“他们得有这样的实力。”
顾馨之:“……你好嚣张哦。”
谢慎礼:“过奖。”
顾馨之翻了个白眼。
谢慎礼转而又道:“家里细碎东西太多,我不太擅长,平日也忙,只能照搬葫芦。”
顾馨之直腰一会又觉得累了,重新软下去,支着额头看他。
她还有些低烧,两颊泛着晕红、樱唇如涂脂抹蔻,沐浴在柔暖灯光下,宛如盛开芙蓉,艳得逼人。
谢慎礼眉眼微垂,掩下眸中热意,缓缓道:“待我成亲,这府里如何管,自然是夫人说了算。”
顾馨之半点不察,她只是想到当初看到的那幕告白,还有金明池遇到的钟姑娘……
她脑子还不太清醒,说话有点不过脑子,随口就道:“你整日拿规矩压那些小姑娘,哪里能娶上媳妇?你自己都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但凡你骚一点,你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骚……
谢慎礼:“。”
苍梧:“。”
谢慎礼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颔首:“受教了。”
顾馨之扶着脑袋胡乱点头:“孺子可教。”
谢慎礼:“……”
若非看她还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