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馨之:“……”
又是道理又是镇鸭(不是错别字),好歹把俩丫头的阻拦摁下去。
好在下雨天,蚯蚓都喜欢出来活动,顾馨之很快又翻出几条。
穿好鱼饵,她坐在小马扎上,开始钓鱼。
啧,柳宗元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她是孤凳蓑笠女,独钓春江雨!
不错,意境到位了!
……
可惜,直到沟渠挖通,她也没钓上一尾鱼。
切,一定是挖沟那边动静太大,影响她发挥。
她悻悻然收竿,脚下却半点不慢,飞快过去看热闹。
因不知道河里会不会有吃草根稻根的鱼类,大伙商量过后,准备在河道入水口张块网,不让河鱼入内,这会儿,渔网已经张好,三边用石头、泥块压得实实的。
顾馨之过去时,河水正哗啦啦往沟渠里灌。
“来了来了。”
“哈哈哈哈,好多鱼!”
“这鱼好肥啊”
“姑娘,今晚咱能加餐吧?”
顾馨之被水菱等人死死拦着,没法凑前去看,正郁闷呢,就听到这话,忙道:“加,必须加!刘婶,今晚必须全鱼宴啊!”
刘婶便是那位厨房的管事娘子。
“得嘞!姑娘放心,只要鱼管够!”
众人顿时笑骂出声。
“姑娘都比你大方!”
“看看,你看看,这网眼都快堵上了,你还担心不够!”
“真堵了、真堵了!”
“我下去抓!”
“哈哈哈哈我也来!”
扑通几声,几名汉子跳下大腿深的沟渠,弯腰抓鱼——
“哎哟,快拿桶来!”
“哇这鱼好肥!”
“哈哈哈哈老子这么大还没试过这么抓鱼的!”
……
抓鱼归抓鱼,河水引入沟渠是大事。
张管事带着人一路巡视过去,遇到堵住的,就给几锄头。但河水漫过所有沟渠还需要时间,只能后续盯着。即便这样,大伙还是很高兴。
张管事兴奋不已:“至少能有十亩旱田变水田……今年咱庄子肯定大丰收。”
顾馨之也很开心:“大伙的活儿也轻省多了。”
“诶诶,托您的福!”张管事笑得见牙不见眼。
顾馨之提醒他:“记得给我囤河泥。”这也是她挖沟渠的原因之一呢。
“忘不了,忘不了!”张管事搓着手,“如今沟渠一挖,旱田变水田、渠口能蓄鱼、还能得河泥……姑娘有远见啊!”
顾馨之斜睨他:“这会儿不嫌我浪费人力物力了?”
张管事干笑:“这不是担心姑娘银钱不就手嘛!”他有些感慨,“哪家主家会这般大方,干活管饭就算了,还天天给他们熬姜汤、熬驱寒茶,隔三岔五还加肉加蛋,换了别人家,怕是得……”熬死好些个了。
顾馨之:“……哪这么夸张,就是多几两银子的事。”其实是好多两,若非有谢慎礼送来的五百两银子,她估计心都要滴血了。
张管事感慨:“姑娘年级小没见过,有些主家,压根不把佃户当人呢,死掉了,没人干活,就换一户,总能找到干活的人。”
顾馨之觉得这话题太沉重,不接他的茬,只哼道:“怪不得你当时各种阳奉阴违的,这是怕我害了人呢!”
张管事轻轻给自己一巴掌:“哎哟,是奴才想瞎了心,姑娘勿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