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徐知休一直瞧不起他家,瞧不起他爸妈,瞧不起他。在徐知休眼里,他们家三个人可能就像吸血虫。
吸血虫……吸血虫怎么会得到尊重呢?
南陆一哭,徐知休的神态立刻缓和下来。他轻步走到沙发旁,把哭得抽噎不止的南陆搂进怀里,“好了,别哭了,我说这些只是不希望你意气用事。照片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今天回来了正好,待会我去医院查个房就能回,中午去你爸妈家吃饭?阿姨的腰不是不好吗?我买了个按摩椅,今天刚好到。叔叔和阿姨明天一起去做个全身体检,很久没检查了。”
“不、不要。”南陆从碰撞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他的抽噎尚未止住,眼泪让他看上去脆弱无助,可他却拼了命把自己从温暖的怀抱脱出来,“徐知休,我不要你这些,我只要你跟我离婚。”
他把放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徐知休。
徐知休的手还停在半空,他静默地审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很多的爱人,慢慢接过离婚协议书。
“我看完后会签字的,你现在离开吧。”他面无表情地说。
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五,南陆抵达民政局,徐知休向来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可他没想到今天他足足等了对方几个小时。
接近11点,他才看到徐知休姗姗来迟。
徐知休下了车后,几步走到他面前,“不好意思,医院有点事耽搁了。”他瞥一眼民政局里面,“现在排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今天离婚的人很少。”
不知道是不是南陆的错觉,那瞬间徐知休表情额外难看,看他的眼神仿佛已经在揍他。这不禁让他回想起那巴掌,不由得退了一步。
好在徐知休很快收回眼神,率先往里走。南陆跟上去,他已经了解清楚在哪个窗口办理,一边给徐知休指路,一边问徐知休东西带齐没有。
“那个离婚协议书你签好了吗?”他问。
徐知休脚步一停,似笑非笑地瞅他,“原来做事总是丢三落四,今天不一样了。”
南陆哪里听不懂话里的奚落,他不反驳。他不想在这里吵起来,耽误离婚。
他充耳不闻,徐知休也变得沉默。最后还是南陆打破僵局,“走吧,人家工作人员要下班了。”
一年前他和徐知休结婚那天,他记得自己全程挽着徐知休的手臂,心情太过雀跃,忍不住叽叽喳喳个没完。
徐知休偶尔应他几句,就低头处理平板。结婚当天,徐知休这个工作狂还在看学生的全英文论文。
终于,南陆说累了,靠着徐知休的肩膀叹气道:“怎么还没排到我们?我腿好酸。”
徐知休在批注上将学生训得一无是处,头也不抬地说:“谁让你非要在今天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