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崇听到手下禀告赵思洵来了船头,便过来瞧瞧,于是笑问:“王爷起的真早,这是看湖景呢。”
“我在等日出。”赵思洵回答。
“真不愧是王爷,有雅致。”王天崇是个粗人,在水上讨生活,早就看腻了这些湖光水色,都是一个样。
赵思洵勾了勾唇,然后指着曲龙洞牙问:“可惜这里的视线不太好,我想去那儿,你觉得怎么样?”
王天崇听得莫名,不过他还是仔细看过去,回答:“那边是东楚境内了。”
赵思洵于是笑起来,“所以,我们得先拿下它?”
王天崇一怔,琢磨着这个味儿,有些不确定道:“您的意思是……”
“王大将军,来都来了,这整片博洋湖若不纳入南望的版图是不是太可惜了些,两国隔湖而望,不如直接切断了事。”
太阳不知不觉跃出了水面,撕开灰蒙蒙的天空,迎来了光辉,也将赵思洵半边精致的脸庞打上一层光晕,他双手放在船沿上,正对着他笑着。
笑容灿烂,美得惊心动魄,也让王天崇下心一震。
他回神道:“殿下有些想当然了,虽说南望水军天下无敌,但一同对付东楚和西越,终究还是勉强了些。皇上的旨意是让末将平安地将殿下送回南望,而不是开战。”
“这样的吗?”赵思洵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淡淡道,“原本还想送大将军一个开疆辟土的大功劳,看来您是不稀罕了。”
开疆辟土?
王天崇瞳孔骤缩,心下一动,缓缓地看向赵思洵。后者正眯着眼睛,欣赏日出的美景,仿若随口一说。
但他心底却痒痒起来,最终他道:“请殿下赐教。”
就知道,单看王天崇勾结浪白帆对付洋湖帮的手段,这就不是一个守成安分的人。
赵思洵笑了笑,直接问:“炸.药好用吗?”
当然好用!
牺牲一艘船,趁对方不备直接撞向对方主舰,立刻就能重创,简直再轻省不过了,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只可惜就两条,不然……
王天崇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赵思洵。
“王大将军就没想过,霹雳门的炸.药四国哪儿都买不到,怎么就刚好出现在你面前?”
王天崇当然想过,他猜测霹雳门可能是南望人所设,与朝廷有莫大关系,但从来不知竟是赵思洵名下,听其号令。
思及此,他心下火热,“殿下还弄得到?”
赵思洵反问:“你想要多少?”
“自是有多少来多少!老子只要炸了对方船坞,再剿灭所有船只,这整个博洋湖不得听我号令!”王天崇激动地面红而赤,声音都提高了起来,他灼灼的目光就盯着赵思洵,仿佛能盯出一个洞来。
赵思洵闻言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讥笑,垂下眼睛,不咸不淡地说:“听你号令……”
王天崇一愣,一拍大腿,“嗨,殿下何必与末将生分,听我的不就是听您的!都说皇上待您回朝便立为太子,南望将来都是您的,末将怎敢不听?”
赵思洵打眼看他,笑道:“王大将军说的有道理,那本王再给你六条船,能称霸博洋湖吗?”
六条船!
王天崇咽了咽口水,大声一喝:“殿下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来人,调兵扬帆,追击,敢拦截我南望使团,虽远必诛!”
“是!”
赵思洵趴在船沿上,吹着湖风,将飞扬的发丝绕到耳后,对着隐约可见的曲龙洞牙笑道:“等之后我就在上面建一个院子,闲暇之时,跟我家叶宫主一起看日出,湖边散步,吹吹曲子听听风,你们说这日子是不是很美好?”
赤鸿和闻笛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闻笛笙小声问:“夫人,您不会是为了跟咱宫主看日出,才决定占领整个博洋湖吧?”
赵思洵闻言眨了眨眼睛,“当然不是,我是那么任性的人吗?”
两人顿时放下心来。
然而赵思洵又道:“我是为了咱们云霄宫,水路毕竟比陆路快,运火.药运人上天山不仅隐蔽还方便,是不是?”
此言一出,赤鸿欣慰道:“夫人英明!”
赵思洵笑了笑,“其实最重要的是,南望的陆军并不算强,这次对付西越和东楚,主要依靠大盛铁骑,若按照这个来瓜分,南望能抢到什么地盘?好歹水上占据优势,等水军靠岸,与陆军两面夹击,能拿下沿路不少城池,对吧?”
一二三列出来,两人听得云里雾里,闻笛笙问:“所以,夫人您最终是要……”
“笨,配得上天下第一的男人,也只有天下之主了呀!”赵思洵笑道。
霹雳门的炸.药从未在战场上出现过,因为江湖上流通的少,小打小闹并不惹眼,而且价格昂贵,给人一种难以制作的错觉,是以针对它的战术还未出现。
当王天崇看到这六艘货轮缓缓驶来,眼睛简直在发光。
“大将军,你可得好好利、用。”
“殿下尽可放心,听末将的好消息!”王天崇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本王就先走一步,预祝南望水军旗开得胜,所向睥睨。”
“殿下请。”王天崇分出两条船,护佑他回京,“西越和东楚自身难保,不会再拦截殿下,不过回京途中还请殿下务必小心。”他意有所指道。
赵思洵笑了笑,“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