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秀儿却淡淡道:“不是叶霄杀的吗?”
傅虹渺的瞳孔皱缩,她蓦地看向秀儿,“你这是听谁说的?你知道叶霄是谁吗?”
“云霄宫宫主,我见过他。”
傅虹渺一愣,“什么时候?”
秀儿笑了笑,“博洋湖上的水鬼道,我们同一条船,说来若不是他,我可能就见不到您了。”
虽然水鬼道上发生的事不过才两日,然而姚家消息灵通,早已经知道了大概,也是水匪倒霉,正好在叶霄赶往鹿城的时候抢劫商船。
傅虹渺眼神一动,“所以的确是叶霄斩杀了浪白帆?”
秀儿点头。
“就他一个人?”
秀儿再一次颔首,回忆起那日,依旧惊心动魄,难以置信。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好像神仙一样,能随心所欲驭水为己用,可为冰雪化剑,可为囚笼困敌,也可瀑布挂川,护住一整条船,只要有他在,再多的水匪也抵不过他一剑。”
傅虹渺闻言,喃喃道:“具化象之力,他果真已成大宗师。”
秀儿回头,看着她,仿若无知地问:“娘,你杀不了他,对吗?”
傅虹渺摇头,苦笑道:“大宗师的面前,所有的宗师都是一场笑话,在武学上,叶霄比他爹还要出色,若非年纪尚轻,呼延默那老匹夫也不可能赢过他!”
秀儿垂下眼睛,“那真是可惜了。”
傅虹渺见此,不禁安慰道:“虽说杀不了他,不过他想全身而退也没那么容易,你放心,娘也不怕告诉你,明日天下群雄聚集,申讨杀人凶手,也容不得他抵赖,必让他付出代价!”
傅虹渺说到这里,脸上布满了阴霾,她本还有些犹豫,可是当那幅画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所有的不甘便再次化为了嫉妒的魔,啃食着她的内心。
月于珠!
一个缠绵病榻的废物,却将云霄宫最出色的两名弟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甄长川与傅虹渺几度缠绵,都还念念不忘这个女人,甚至狠心抛弃她和女儿遁入空门,凭什么?
这么多年来,傅虹渺在姚家替着不爱的男人生儿育女,看似平静,却从未释怀。
她的女儿无父无母,被一乡野农户养大,可是月于珠和叶雪山的儿子,却继承了云霄宫,年纪轻轻便拥有绝世武功,成为万人敬仰大宗师,又凭什么?
飞虹仙子飞入姚家,云霄宫早就回不去了,那么也没有必要存在。
然而秀儿却轻轻笑了笑,“这代价,便是在明日寿宴之时,将爹出自云霄宫,因垂涎叶霄之母叛逃师门的事实公布吗?然后,天下以此指认叶霄为凶手,让他认罪?”
这淡淡的一句话让傅虹渺变了变神色,不由地看向秀儿,后者弯了弯唇,“我难道说错了?”
傅虹渺没有回答,有些事她另有打算,却不会告诉这个陌生的女儿。
然而秀儿却摇头道:“一个和尚,活着时候还有点价值,可死了,除了我会为他报仇,就是娘,怕也懒得再追问吧,云霄宫的人,清理门户谁还能说个不字?”
这话让傅虹渺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阿秀,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秀儿睁着乌黑的眸子道:“我还知道爹练了一门绝世武功,是当年叛逃之时偷出来的。”
此言一出,傅虹渺差点绷不住脸,她看着秀儿,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无极功?”
秀儿含笑着点头,“爹告诉我过。”
傅虹渺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她,“你见过无极功?”
“见过。”
“在什么地方?”
秀儿淡笑不语。
忽然,傅虹渺的目光落在秀儿放在桌上的包袱上,她顾不得失态,也失了礼数,直接抓住那包袱打开。
秀儿就在一旁看着,脸上依旧挂着笑,然而笑意不达眼底,冰冷冷的。
那包袱不大,被秀儿背了那么多天,脏兮兮的,在傅虹渺一双秀美的手下,实在有些寒酸,然而后者并不介意,她将里面的衣裳,铜钱,可怜的几件细软都翻了过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顿时怔愣住了。
“娘觉得,我会这么傻将这部功法带在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