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武夫有很多是旧侯府牙将,当年的南安侯府财力并不充裕,侯府牙将的数量远不能和赵王府相比,两边差距甚大。
不管是人数,装具,还是薪饷待遇两个府邸间都有极大差距,而赵王府的牙将眼高于顶,经常无事生非,欺压侯府诸牙将,而老南安侯无可奈何,只能令自己府邸的牙将忍耐,不要与赵王府的人争执吵闹,免得闹出事来,大家都是面上无光。
金抱一,吴畏三等人,哪个不是一肚皮的火气?就算是老成持重,武艺高强的秦东阳在当年受的气也并不少。
“可惜了,”吴畏三兴致勃勃的道:“秦指挥要坐镇建州,不得来此,眼前这一场好戏他不能带队,真是遗憾。”
众人都拿了趁手的兵器,接着从侧门而出,外间的街道上早就有甲兵在等候,林绍宗已经领一个都的甲兵封锁了靖远侯府,众人看到秦王出府,俱是站在原地,行了一个军礼。
徐子先微笑点头,并不怎么将眼前之事放在心上。
他入福州之后,宣布要进行的诸多大事之中可是没有眼下之事,足可见其态度。眼前的这些人,无非就是睡觉之后躲在褥子之下的臭虫,咬人的时候有些痒痒,也就是如此了。
用手指逮住,捏坚,然后咔嚓一声,将逮着的臭虫捏死。
徐行伟和林绍宗等人调集了一个营的兵力,并且还有数十人的马队,这些甲兵包围赵王府的时候,铁甲发出哗哗的声响,加上军官的训令声,将士们的接令声,对话声,几百双军靴踩踏在地面上的轰隆隆的声响,还有马蹄声,兵器不小心撞击在一处的金铁交鸣声……这么大的动静之下,隔着几里路外都有很多人点亮了灯烛,也有一些人谨慎小心,并没有点亮灯烛却爬上了鼓楼或箭楼,远远的向这边看过来。
在将士四周还有征调过来的捕盗营的厢军,他们几乎人手一支火把,将赵王府四周照映的通明透亮,这些厢军神色复杂,不过多半是一副兴高采烈或是幸灾乐祸的神情,他们久在福州,对赵王府的底细心知肚明……城中很多当铺钱庄都是赵王府的产业,种种巧取豪夺,甚至为了利益使细民百姓破产破家的事并没有少做,赵王府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甚至当街殴打百姓,欺男霸女的事情都没有少做。
赵王当了大都督之后,安插了很多亲信到厢军之中,捕盗营里就有一些武官是赵王安插进来,这些人做事不行,克扣粮饷,欺侮军士,贪污舞弊是一个比一个强,厢军将士也是积怨已久了。
今日在城外行刑,厢军从队官到都头,营指挥级别的武官好几十人被斩,其中大半都是赵王下令安插的人手。
徐行伟还在持续的调查,厢军之中估计还是会有相当多的武官被免职,甚至被逮捕,直至斩首。
至此人们也隐隐感觉到了,秦王殿下此次不仅仅是要扫清盗贼,靖安地方,正好也借机梳理一下厢军……那些厢军武官也真是不知死活的鬼,这个当口,正是赵王去职,秦王以开府身份兼任大都督的紧要时期,需得谨言慎行还不一定能保住的功名,还敢与盗贼勾结,希图官俸之外的财货,真是死不足惜。
外间动静闹的极大,赵王府中却还是一片寂静,只有箭楼上似有几个黑影,没有敢掌灯火,只是躲在暗处观察。
待徐子先走到门口之时,赵王府内还是毫无动静,拍门也只是不理。
“我那王叔有趣,”徐子先对左右说道:“他可能不太爱读书,不知道掩耳盗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