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转到岐州,等于是把控建州,兴化军,邵武军还有福州等地的出海口贸易,经营好了,就算追不上泉州和漳州,但比起普通的贸易港口仍是强出很多。
陈笃竹和魏九真,徐演达彼此对视一眼,陈笃竹立时道:“我陈家与中山王府既成姻亲,当然一切以殿下马首是瞻。”
“我徐家亦是如此。”
“我魏家也会将南安基业,甚至福州的商行,移至岐州。”
事起突然,南安既然守不得,当然是趁势再得岐州,论起地利条件,岐州港口确实是强过南安镇许多。
林定一,杨释之等人亦是道:“此前我等在南安开设商行,亦是无奈之举,当时有陈于泰盘踞岐州,现在若中山王府迁镇民百姓和府军至岐州,我等当然相随。”
“甚好。”高怀仁点头道:“若如此,商会要早些召开会议,鼓动商行同业携同家属,或往岐州,或去东藩,我中山王府都会相助,若往别处,也悉听自便。”
众多商人沉默以对,虽然他们打定了主意是要追随中山王府,因为在当今这个世道,赵王这种天子的本生父亲王都勾结流寇,为了一已之私不惜祸乱福建路,林斗耀无勇无能,其余的诸多达官贵人也多半是如此。
放眼看去,信的过的也就只有中山王一人,除了跟随他之外,哪有别的选择?
乱事一起,李开明啸聚起十几二十万人之后,福州都未必守的住,很多人若有所思,现在往岐州,不如往东藩。
最坏的结果是东南不保,但东藩也一定守的住,流寇不谙水战,且无舟船,东藩很有可能是最后的太平福地。
……
“刚刚成亲就得分离。”徐子先颇感抱歉的对陈文?道:“委实是抱歉了。”
陈文?嫣然一笑,说道:“妾身选择的是世间的奇男子,伟丈夫,不是流离闺阁,不舍家宅的无能庸碌之辈。”
徐子先知道这是眼前女子安慰自己的话,其实妇人们也挺矛盾,既想男子有出息,有能力,又想着男子们能随时陪伴在自己身边。眼前的少女,明显早晨刚哭过,眼圈发红,但出色的女子就是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将男子推向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清晨之后,建州变乱的消息已经在南安流传开来。
同时建昌知县,闽侯知县等地方官员接到信息,为了保住自己官位,他们必定会急速上报。
来自建州的背插小旗的信使奔走于途,一个上午就过去五六次传骑,这使得中山王府放出的消息被进一步的坐实,整个南安到水口和谷口地方,已经陷于慌乱之中。
在人们举棋不定之时,中山王府已经开始陆续调集船只至南安。
灵一号就停泊在福州附近,溯流而上,一个上午便已经驶到南安镇的港口之处。
陈文?,小妹等府中女眷,加上将领,官吏,普通士兵们的家属,第一批坐船离开的约是五百余人,这些人不至岐州港口,而是直接返回东藩。
徐子先骑马将小妹和陈文?送到港口处,林定一,杨释之等人闻讯亦赶来送行。
此时天已入秋,午后飘落小雨,很多人都未曾防备,冷雨淋在人身上,感觉一阵寒冷,也令人格外有悲凄之感。
当着众人的面,陈文?只是用含情至深的眼睛又看了徐子先几眼,却是大大方方与众人行礼致意,接着在金抱一所率的府军护卫下,数百人陆续上船,至外海时,还会有两艘战舰赶过来护卫。
斜风细雨之下,灵一号升起主帆,水手们喊起号子,光赤着上身在甲板上奋力劳作,大船上满是忙碌的身影,还有诸多官吏倚在船栏杆处,向着岸边的亲人好友挥手告辞。
消息初传至南安时,很多百姓尚且半信半疑,但看到中山王将新娶的王妃和翁主送走,消息再度传开时,整个镇子都是沉浸在凄风苦雨之中。
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日却是秋风秋雨,变化之大,令所有人手足无措。
至傍晚将至天黑时,赵王府幕僚勾结李开明,企图祸乱福建路的消息,也是在各镇之间流传开来。
在众人的痛骂声中,消息又是逐渐向福州府城传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