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俱是赞同,乱哄哄的答是,并且纷纷向陈文珺拱手致意。
在座之人,除了陈笃敬是从二品的国侯之外,其余各人,最高不过四品或五品官职,多半是七品和八品,还有一些是只有勋阶,并无实职,其实就是普通的士绅罢了。
亲王妃由于夫妻敌体,所以也就是从一品,按大魏制度,下阶官员需对超过三阶以上的上司行叉手长揖的参拜礼,本朝无大拜故事,按前朝规矩,则是在座之人,除了陈笃敬外,其余皆当行跪礼。
陈文珺面红过耳,羞不可抑,却也只能还拜,向这些长辈还礼。
“叫你来,是和诸位尊长见一见。”陈笃敬用爱怜的眼光看着小女儿,说道:“你在家有为父宠着,可以不理世务。到了中山王府,你是王妃,不光是明达的妻子,还得是他的贤内助。待人接物,要大方得体,献言说话,要顾全大局。这样,才能够当一个好王妃,孩儿你记得了吗?”
陈笃敬又道:“你要牢记,不要掉以轻心。妻子不贤,以致英雄豪杰创业中途坏事的记录,史书上不知道有多少。”
陈文珺半蹲下拜,说道:“请父亲大人放心,女儿一定辅佐中山王做一个贤王。”
“好的很。”陈笃敬笑道:“明达那边有信过来,东藩的收获也差不多了,再过几天,他就要到福州来,亲迎你到东藩去过门。”
这一下陈文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垂首低头,人们看到她洁白如玉的面孔和脖颈处都有红润之色,到这时,沉浸在兴奋,还有对未来功名利禄幻想中的人们,才发觉眼前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孩子,陈文珺的美丽不是明艳漂亮,而是美丽中有端庄,五官搭配的好,乍看之下只觉得秀丽,仔细看下来,才感觉毫无瑕疵,拥有无可挑剔的内秀之美。
“明达真是好福气,”陈笃光笑着道:“拜升王爵,可比金榜题名要风光的多。再娶文珺这样的美娇娘,人生无遗憾矣!”
……
“诏使到了。”
“看到船尖了。”
“哈哈,可算是来了,真是等着急死人了。”
说话的是李仪,孔和,傅谦等人,他们都穿着正式的大魏官袍,或是五品,或是六品,七品,每个人都是在脸上浮现着由衷的笑容,李仪更是两眼中泛着泪花,他原本还想掩饰,后来屡屡拭泪,根本遮掩不住,索性也就由得去了。
孔和,傅谦,方少群,陈佐才等人当然也是极为开心,不光是为徐子先,也是为东藩能获得更快的发展,更大的格局,对他们本人来说,也是意味着更高的官位,更加能够光宗耀祖。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徐子先经常强调的事情。
海岸边聚集了过万人之多,大量的官员,官庄百姓,盐场的吏员和工人们,码头工人和渔民,还有停泊在港口船只上的水手们。
所有人都翘首等待着,每个人脸上都是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人们在交谈,说笑,天气很热,李仪下令一些吏员带着到附近的溪流里取水,担着桶不断的送到人群中,给那些老人和孩子不停的补充水份。
前来传诏的是观文殿大学士,翰林学士李瀚。
在海上,帆船吃风后速度并不慢,李瀚能看到船尖处的海水迅速分开,浪花拍打在木制的船身上。
一些海鸥跟着船在飞翔,在桅杆顶上飞来飞去,有时候水手会抛一些小鱼,或是干粮之类的吃食给海鸥吃,这些飞鸟便再也不肯离去了。
船身两侧一直有大鱼跟随着,到了近海地方,那些大鱼在水面上跳跃几下,然后潜入海面之下,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瀚是正经的北方士族出身,从小到大就未曾见过大海。若不是此次奉命出使传诏,怕是还没有这种机会欣赏,感悟天地合力创造的奇迹。
沿途南下,李瀚感悟极多。一个正经的北方士大夫,视军功来说是肯定诛杀东胡为第一,其次才是北虏,西羌,然后是北方的流寇,接下来才是海盗。
但从津海登船之后,李瀚在茫茫大海上航行着,从北方的海域抵南方海域,越近南方,海边的贸易就越繁华,他看到无数港口,商船,无数水手带着货物驾驶着帆船驶向茫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