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成功

大魏王侯 淡墨青衫 2531 字 2022-09-20

四周全是火光,人的叫喊,绝望的嘶叫,惊嚎,惨叫,跳水时的扑通声响。

到处都是燃烧的小船,到处都是大船上海盗们绝望的叫喊声。

海盗的船在海上停泊彼此靠的太近,没有外围防线,没有准备防御火船来攻,这是致命的失误,现在他们要付出代价了。

田恒看到有很多水师将士被火吞噬了,在火燃烧起来时他们也被点着了。

也有小船被投石机砸中,船上的人员全被燃烧的柴薪给包住了。田恒看到一个又一个的火人,他们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迅速跳到海水里,但田恒知道,被烈火包裹住的人,就算跳海之后,剧烈的疼痛不会消失,烧伤哪怕就是一星半点,都会叫人疼上半天,何况全身被火燎伤。这是根本无可缓解的疼痛,他们会在海水里昏厥过去,沉没下去,然后可能在明天早晨漂浮上来,再被潮水冲到岸边。

海水拍打到田恒脸上,他用手抹了一把,也不知道咸腥的海水里头,是不是有他的泪水?

待游了里许之外后,田恒看到身后小船还在往内里突,陆续有小船起火撞向敌舰,他踩着水静静看了一会,这才又继续游向前方,直到登上接应的小船之上。

“田统制,你受伤了?”

有人关切的询问着,在田恒身后还是陆续有不少人游过来,看来将士们死伤并不太惨重,或者是因为火人着火时太震撼,给人一种伤亡惨重的错觉,从田恒身后扑腾着游水返回的人群来看,似乎将士们的损失没想象的大。

田恒稍觉安慰,但同时也感觉到脸上有烧心般的疼痛感。

刚刚太过紧张和投入,田恒只是觉得脸上有些不适,却是没有想到他脸上也是受了烧伤。

田恒摸了摸,右脸上似乎掉了一块皮,再看身上其余地方,并没有什么不适。他对接应船上的人道:“是不是就烤了老子的右脸?”

“是的,可能是被火舌燎了一下。”接应船上的人道:“掉了一大块皮,田统制,你这可是破相了。”

“破什么相?”田恒叫人拿来烫伤膏药来抹,这是事前每条接应船上都备好了的,他一边叫人替自己仔细的抹上膏药,一边笑着道:“君侯的胸口,胳膊,都受过刀伤,当时有人说君侯身份贵重,有了刀疤不雅相。君侯怎说的?他说男人论什么身份?男子身上的刀疤就是最好的最高贵的衣裳饰物,若其是军人,保家卫国受的伤,那么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漂亮,更令男子高人一等了。”

抹膏药的是个澎湖民壮,估计在心里是将南安侯和眼前的这厮都评价为疯子,但他眼神也变得专注,抹膏药的手也变得更细致起来。

若大魏的军人俱是这样的疯子,其实也挺好。

黎明之前,绝大多数火船上的人员都游了回来,二百多纵火船,人员在九百人左右,游回来八百人不到,损失了一百余人。

对这个损失,很多人感觉很值得,但水师将士们,特别是武官们脸上俱是毫无笑容。

一百多人中,七成左右是水师营的官兵。

他们从入伍至今,每天都在进行着艰苦的训练,直到军官们认为他们可以胜任手头的工作,他们才被允许参加这一次行动。

这些人,包括阵亡的军官在内,每一个都是军中最宝贵的财富,他们的勇气,意志,决心,这些宝贵的品质在这一次的行动中都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如果他们能活着回来,他们将是未来的水师中最为珍贵的财富,他们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很可惜,他们现在已经葬身在茫茫大海之中,再也没有机会返回了。

接应船队在一片沉默声中返回,天亮时折回澎湖港口。

港口戒备仍旧森严,大量的弩机和石炮对准海边,澎湖县魏翼和水师都统制任忠都是一夜未睡,水师营的将士和澎湖厢军,民壮,数千人持矟挟弓在港口码头戒备,防止突袭失败,恼羞成怒的海盗兴师来攻。

当看到是接应船队折返时,港口处顿时欢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