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切正常的时期,人们会充满信心,并且会兴致很高,但张明亮心事重重,张忠等人也是颇感压抑,众人均在担心几百里外的情形,这样的压力之下,除了做正事的一点动力外,别的心思都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到天黑前,孙如兰派了一些骑兵到四周哨探,确定轮值人员和警戒线,虽然土著比较温驯,但还是小些心比较好。
天明之后,仍然是继续行走,张明亮有一些感觉,若是再超过这个距离才有煤矿,恐怕挖掘的代价就太高了些。
好在,在辰时末刻,人们很清楚的看到了煤山所在的地方。
真是一座煤山,大量的黑色的矿层相当清楚,几乎没有什么草木,煤矿的上层只有浅浅的土层,在一些裂隙处,人们可以清楚的看到矿层所在的地方。
确实不是什么优质的煤石,和北方的一些煤相比,这里的煤层较为松散,颜色也是深浅不一,显然是杂劣的烟煤。
事实上整个华夏的无烟煤储量都相当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极少。
距离营州不远,一江之隔的朝鲜,那里的煤矿储量也大的惊人,而且是有相当丰富的优质无烟煤。
奇怪的是,北方的蒙古草原上也是有大量的优质无烟煤矿,在后世,这两处地方成为中国进口优质煤的两个重要的地方。
张明亮把手伸到煤层,试着搅动一下,他感觉到矿层内压力并不大,他将手用力一抓,已经将一把黑煤碎石给抓了出来。
“很次。”张明亮对一脸期待的孙如兰等人道:“差不多就是褐煤了,这种煤杂质太大,用来炼铁几乎是不成的。”
“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只能用来制水火炭,但此法京师和河东路有些矿主会,却秘而不传。”张明亮面露忧色,张开手掌,黑粒状的煤石撒落下来,落在地面上。
“君侯会有办法。”孙如兰笑道:“当时君侯交代过,中部至东北东南地方,故老传言各有两个煤矿,老实说,东南那个我们看过了,矿脉层要更深一些,我们就是不能确定,哪一边的煤更优质。既然都是劣质,那自然是挑一个易于修道路的,近一些的。”
“就是眼前这个?”
“是的。”孙如兰道:“这个矿距离港口两天半路程,多半是丘陵山地。张先生应该发现,我们是按百姓和一般壮丁走路或是赶大车的速度走的,一天不过四十里,其实道路修好了的话,一天能走七八十里地,并不是太难。要是按一天八十里,其实也就是一天半的距离,并不算太远。”
“早前你们已经勘探过了?”
“早在一个月前,我们就已经奉命着手做这件事了。”孙如兰的脸色有些黯然,他道:“当时君侯兴致颇高,好象说了一些很开心的话。”
徐子先的兴趣很浓厚,这是孙如兰这种老粗也瞧的出来的事情。
徐子先的兴致当然会很高,这不是很明显的事?王越这二百五把建州搞乱了,这种老儒生当官当到最后,总是会觉得自己吃了亏,要么捞钱,要么试图走向更高的位置。王越前半生廉洁奉公,当御史的时候以清正不阿和敢言闻名,现在年过花甲,如果要脸的话已经可以考虑致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