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兵,专责运输,别事不问,车队之上,负载粮食,药材,长矟,横刀等兵器,也携带弓,弩,箭矢等军资军需物品。
医兵,从属于医士之下,但需要扛抬担架,在战场上箭矢飞掠之时抢救重伤员,搭建野战医院,携带器具,药材。
工兵,遇河搭浮桥,遇毁损道路则抢修道路,由于要承担阵前挖壕沟,布拒马,鹿角,并且在攻城时负责搭造箭楼,挖地道等任务,工兵的待遇要比辎兵高一层,算是战兵序列之内。
火兵,则专责负责做饭,临阵之时,甚至战阵之中,俱要挑担入阵,不可使将士有饥渴之忧。
若将来至大陆争战,则还要组建厢军,守备城池,河口,江口,海岸港口,要隘,官道,渡口等要津之处,以厢军日常驻守,不问运输营造诸事,也不负责日常治安,只司职防御守备。
这样才是一支较为完备,从野战军人到驻守,到运输,建造,救治,饭食,整个军队层次分明,而不是以野战部队和驻防部队混杂,工程,运输,饭食,医治,都没有完全的建制,完全是在魏初时太祖立国时草就的框架,并没有厘清建制,现在也到了拨乱反治,确定新军制的时候了。
辎兵军队,最要紧的还是大车。
太祖时以南伐北,最倚重的就是四轮大车。
提起大车,也是华夏的缺失,承重以粗重扁平的车轮,没有簧片减震,也没有转向轴,所以中式的车是两轮为主,转向困难,承载能力相对要弱很多,车身较小,装运的货物有限,对道路的条件要求较高。
加上华夏向来不缺乏人力,独轮小车就能解决相当大的军需需求。如果一万人不够,就十万,十万人不够,那就百万。
隋炀帝征高句丽,动员民夫达百万,因为水土不服,劳役过度,疫病流行等诸多原因,道死途中的达几十万人。
包括军伍府兵,战死的可能就几万人,疾病等诸多原因死者达数十万。
中原王朝盛时几千万人口,帝王不介意死上几十万,而这般不恤民力,大量百姓死于沟渠,后果就是王朝易世。
就算如此,解决大规模战争和运力转输,一靠人力,二靠隋时开凿的京杭大运河,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
北人多用骡马,小车,而南人则以舟船之利,舟船是肯定强过那些两轮马车和独轮小车,所以在唐代之后,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就逐渐南移,关中的过度开发在隋唐时就相当明显,隋文帝时就被迫带几十万关中军民到洛阳就食,而洛阳或开封,也不过就是得运河运力补给,粮食和物资,仍然自南方而来。
但就算舟船运输得力,南方也不是到处都能通行船只,总要上岸,百里,数百里无水源,或是没有船队相随也是很正常的事,真有大战,仍然要靠召集大量壮丁来做非专业的事。
然后死伤大量无辜百姓,费了十倍的力气,做到的事情却并不能达到预期的目标。
既然如此,提前做些准备不是更好?
四轮马车相较起来很简单,太祖初年的技术就达到了,只是禁军和厢军的体系都没有梳理清楚,其后的二百余年,又有哪个帝王或官员有远见卓识,大量打造马车,购买畜养挽马,完成提供军需任务的目标呢?
徐子先有时候有一种感觉,中国的事,坏在墨守成规上习俗上有很多,所谓敬天法祖,一代雄杰创立基业之后,后人就很难彻底推番那一套行之多年的体系,重起炉灶。
至于儒学的核心,缺乏逻辑,缺乏数学和几何学的支撑,很多东西,后世提起来说是伟大的发明创造,其实就是技术层面的东西,根本没有拿的出手的全套的理论。
在这方面,西人的传承就比华夏要强的多,两边同样点开了文明的灯塔,但华夏的道路渐渐走偏了。
眼前这辆是新制的四轮车,徐子先令傅谦画的图纸是按自己的记忆画出来的,车身较长,护板前高后低,前护板上镶嵌着木板钉死的座位,下面有搭脚,两层板制成了车夫的座位,在车夫座位下是前轮,有一根长杆加两侧护木连接前轮,这就是连杆,两个前轮并没有如以前的马车那样固定在木框上,而是用中滚轴和连杆相接,长长的连杆又被固定在圆盘式的前轴上,车辕与车身衔接的部份与前轮悬挂结合,这样骡马转向的时候前轮的悬挂也就整体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