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徐子先已经抽出腰间佩带的障刀,左手持盾,以腰身驭马,战马如离弦之箭,载着他向着对面的村寨疾冲而去。
所有人都早就将铁甲穿戴在身,一百五十余骑,分为五阵,各人俱穿布面镶铁叶甲,这种甲也是自大魏武库中取出,层层叠叠十分厚实,待看到君侯冲出时,众人打起精神,发出呐喊声,各阵以长矟在前,横刀和障刀在后,策动战马,追随徐子先向前冲去。
对面也是传出喊杀声,无数拿着长矛大刀或是斧子大棒的土人都在拼命呐喊,向着骑兵所在的地方冲杀过来,好几百个披着生皮,系着草裙的野人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下来,似蚁群,也象是慢慢凝结在一处的乌云。
很快,箭矢向着骑兵这边射过来,很多土人一边跑,一边停步,相准骑兵来的方向射箭。
双方距离原本就不远,在骑兵冲杀过后相离更近,这些土人的射术也不差,山中缺乏胶,漆,筋等物,制弓不易,能持弓的俱是部落中的神射手。
怎奈骑兵奔行太快,而且人人披甲,被射中的骑士几乎毫无感觉,动作都未受任何影响。
一轮急速,除了少数骑兵身上中箭,插着明显的长羽之外,无人落马,更无人重伤或死亡。
“杀!”
徐子先原本是打算遇到土人结阵,以骑兵锐阵破敌阵。
现在看来是无必要了,土人毫无战争经验,徒劳的将男子们分散在各处,然后想扑击合围。
想法是有的,但太幼稚,也根本不懂什么是战阵。
在徐子先的指挥下,骑兵们汇集在一处,从右侧田地里冲击荡涤,冲阵过后,再从左侧进入村寨,焚其部落。
眼前的土著如獐子,兔子般的乱跑着,很多人被骑兵用长矟捅翻在地,赤裸的身体挡不住兵器的伤害,被刺中的人用自己的身体完全吸收了伤害,肌肉翻涌,鲜血狂喷,很快就陷入昏迷,也很快就会死亡。
徐子先用障刀轻轻划动,手腕频频震动,障刀锋锐之至,每划中一人,必使对方开膛破肚,死状惨不可言。
若说无侧隐之心,也是没有可能。
这些土著算是经历了一场完全不对称的打击,眼下的战事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但徐子先也不会改变自己此前的决定,既然土著威胁到了东藩的大开发,就必须给予最严厉的打击,包括眼下的这场杀戮在内。
突然,徐子先感觉有重力打在自己的兜鍪之上,重重一震,邦的一声之后,一支短短的投矛落在地上,这种短矛是石头打制的矛尖,土人缺铁,连制箭的铁,竹,羽都没有,更何况需要更多铁,打造起来其实更复杂的投矛?
一支投矛激起了四周骑兵们的愤怒,他们策马向前,不停的收割土著的生命,有不少在外侧的骑兵,用短弩,骑弓,将土人们齐涮涮的射翻在地。
血腥气很快就弥漫开来,土人悍不畏死,但再勇悍也有一个限度,现在的场面明显超过了他们既往所有对战争的认知,残余的土人开始逃窜,往左侧跑到村寨之中,也有不少人迈动着光脚,翻过前方的山梁,逃入更远处的深山。
徐子先收起了障刀,底下的事他不需要再出手了。
他将兜鍪取下来,看到正前方被打出了个巴掌大的坑洞,铁皮和漆光都被打坏了,徐子先摇头一笑,赶紧又将铁盔戴到头上去。
骑士们也开始四散开来,这种场景没必要保持队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