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禁奴仆,禁虐仆,更禁杀仆,但赵王府每年总会有几个奴仆不明不白的从人间消息。从赵王府这边是清白无误,或是辞退,或是自己辞工,人走了,王府还能负责一辈子?真闹的厉害了,打赏几十贯钱,苦主家属也就不闹了。
提刑司认真到王府来查案?
郑里奇倒是来过,一个吏员或厢军身边,跟着十个八个王府护卫,说是要“帮着带路”,这样的情形下,怎么查?
赵王性气不好的话,打一顿板子都是小事,不明不白的“辞工”走人了,那才是要命的事情。
所有仆役丫鬟俱是眼观鼻,鼻观心,屏息静气,恨不得从这个花厅里消失了才好。
良久之后,一脸愤怒和疲惫之色的赵王才走进来,看了看徐子文一眼,恨声道:“你可真是有出息,为了个女娃子,连要命的大事也顾不得了!”
徐子文更是往椅中缩了缩,现在的他,没有刚刚的戾气和亢奋,只是象一个做错了事而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说白了,徐子文看起潇洒出尘,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只不管其身后有一个天子亲爹的爸爸,还有天子兄长,未来的赵王也是他亲哥,他本人不是国公也是侯爵,不管是实权,爵位,财富,都远在普通人之上,他象是个站在云端里的神灵,用悲悯的眼光看着那些有所求的凡人,那种心理上的优越感当然使得徐子文象是个翩翩佳公子,不为凡尘俗事所动。
在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之后,徐子文已经毫无心理优势,因为其不仅发觉自己才华和成就相当有限,被徐子先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就算是其父兄,在徐子先面前,也不过是庸庸碌碌的寻常人。
这一年多来,赵王府想方设法压制徐子先,却是一误再误,徐子先却是越压越强,于是赵王和李谷定计,要铲除掉徐子先身后的齐王。
凭心而论,赵王对齐王没有多大怨恨,都是宗室亲王,赵王虽然苦于被齐王压制这么多年而动弹不得,但齐王在资历和能力上也得到了赵王的认可,不管怎样,也是大魏一方基石……但就算没有徐子先这事,赵王也等不了太久了。
天子的声望越来越低,朝争越来越复杂和尖锐,赵王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了。
除齐王是第一步,下一步是换一个听话的安抚使和制置使,包括提刑使和巡按使,也包括福州知府这样的要职。
禁军,厢军,地方军政大员,全换过一遍,一两年时间也够了。
整个福建路等若是赵王家的私产,也是天子缓急时可依靠的后盾。
这个计划,当然要天子的全力配合,对一路官府官员的更换更是要天子用全力压制两府,最终完成更迭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