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韩钟明白这是天子的小手段,是要叫朝官看出天子的疏远与防范,不使韩钟的权势在短时间内急剧膨胀,但韩钟怎么能叫天子如愿?
“昨夜出了那么大事,我位列左相,当然要面见天子,中尉将我挡在外头,可是要隔绝中外?”
这个大帽子砸下来,李健面色大变,身形都是僵持起来。
“下官奉的是圣命……”李健道:“相公之言太重,下官承受不起。”
“本官是宰相,协理天子处置军国大政,不论宫中府中,凡事俱可过闻处断。”韩钟盯着李健道:“中尉可知道,天子宫中诸事,就没有本官不能知道,也不能与闻的事情。天子若阻本官,是天子失礼,而不是本官失职。”
宰相之权,原本就是如此!
而当宣宗之后,却是很少有宰相敢于当面说这样的话,宫中府中,宰相俱是有权力听闻,处断!
在场的官员,无不显露出复杂的神色出来,这算是大魏宰相与君主的再一轮交锋,天子昨天晚上几乎要宰相的命,韩钟今早的报复,怎么说起来也不能说是有多过份。
“下官不敢。”李健几乎要匍匐到地上,说道:“请相公入宫,下官急速派人奏报给天子知道。”
就是说还是要提前知会一下天子,免得官家太过意外和难堪。
“可。”
韩钟傲然应诺一声,环顾四周,数百朝官皆是长揖为礼,四周的郎卫,面露茫然和惊惶之色,当然不会有哪个大胆的过来,执戟拦住韩钟入宫。
“右相也来了。”徐夏商的身影也是出现在众人眼前,相比盛气凌人的韩钟,徐夏商的神色就从容平淡许多。
看到这位老相国前来,很多官员提在半空的心一下子落在了实处。
不管怎样,左相至,人们感觉到的是威权凌人,而右相似乎就代表了大魏的法统,传承,令人心中安定。
“天子安,京师安,百官安,禁军并百姓安。”徐夏商老迈之躯,站在韩钟面前声势却是丝毫不弱。
“老相国放心。”韩钟苦笑道:“现在的这局面,从天子到百官,谁不想安稳下来?以在下来说,昨夜真是惊魂未定。幸得南安侯徐子先为助,否则在下尸骨已凉矣。”
“作恶的是刘知远,所幸其已经伏诛,以谣言惑乱朝政,迷惑君上,死不足惜。”
这也算是徐夏商得到承诺之后,对韩钟的承诺。
左右相一起,代表的是朝廷威权和舆论,两人合作,刘知远伏诛的风波很快就会过去,对朝廷威望的损害,也尽量可以降到最低。
“南安侯真是勇武非常。”韩钟看着徐夏商道:“仿佛是朱虚侯故事,朝廷当不吝厚赏才是。”
“拔苗助长也不可取。”徐夏商道:“有能耐的宗室,也可以重用,但不宜留京,待他过了锁厅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