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有几只鸡在地上漫步,见到大股人群过来,慌忙飞走了。
有两个小脏孩儿在院里玩耍,倒是不怕人,四双眼睛盯着当先走过来的徐子先看。
可能是感觉眼前的人和普通人不同,到底眼神深处有一点惶怕。
徐子先穿着白色武服,戴折上巾,腰间是素金皮带,挂着一柄障刀。
经过半年多的苦练,尤其近来学武渐窥堂奥,他的仪表,精气神,都远较常人出色的多,特别是挺拔的仪态,脸上从容不迫的笑容,更添几分风采。
“拿糖给他们吃。”
这倒是早就预备了的,陈大眼陈佐才笑着走过去,从褡裢里掏出一把糖递给两个小脏孩。
“娘,来客人了。”
“贵客,贵客。”
两个孩童大呼小叫起来,却并不回家,带着刚得的糖豆,跑到邻居处找同伴炫耀分享去了。
见此情形,徐子先倒是微笑起来,眼前一切,除了房舍太过简陋之外,倒是和自己的童年没有太多区别。
堂房中却并没有人答腔,可能是不信孩子的话,徐子先也不在意,偏厢是厨房,瞥了一眼,见屯粮的柜子里放着精米和糙米口袋,都鼓鼓囊囊的装了大半下的粮食,檐下挂着几串鱼,这在福建地方的百姓家里,已经算是相当的富庶了。
当下走到堂房门前,这家看样没有当家的男子在家,先停在门前,拿眼望里看了看。
但见一个妇人,三十来岁年龄,神色倒是还好,正是从容不迫的坐在踏机坊车之前,两手不停,右脚不断踏动坊车,将棉花纺挂成一根根棉纱出来。
徐子先看了一会儿,见妇人坊的极快,坊车四周堆满了坊好的棉纱。
屋角也是堆放极多,整间房子里,已经堆满了。
徐子先不出声,转头又走回来,对傅谦道:“坊车这样一直用,要多久修一回?”
傅谦道:“小毛病可能天天有,不过这些妇人自己摆弄一下就好。大毛病,半个月到一个月一次,我派了几个木作匠人在这里,遇到坏损就直接修。”
“得多久报废一台?”
“总能用一年左右。”
“坊车两个月就回本,剩下十个月算是赚的,也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