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报,随意!”徐子先按着障刀走向人群正中,人群自发的让开道路。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蒲寿臣等人也是默然看着散发着昂扬斗志的徐子先,停住了脚步,蒲寿臣更放弃了第一时间质问的打算。
“岐山盗来攻,我想诸位都知道。”徐子先看着四周,大声道:“我率部血战,死了多名部下,保护了一方平安。岐山盗必来报复,朝廷授给我军前历练之职,帅臣和大都督府给我团练使一职,着我在地方募兵保护侯府别院一带诸多百姓的安全,在此前提之下,募集粮饷以为募兵军资,谁敢反对?”
四周一阵骚然,这个道理是明显的,镇上的百姓和商人,还有汉民行商都是点头。
福建路临海地方多半受过海盗骚扰,而福建路的禁军只有五个军,主要保护的重点是福州城和泉州城,对外围海岸,哪怕是漳州和兴化军的保护都嫌不足。
这一次调了一个江防营到南安镇这边,最多再驻守几天就得回下游走,江口海边一带更为紧要,如果不驻军的话,很容易被海盗乘隙而入,损失也会很大。
而招募再训练厢军,要两府的同意和皇帝的许可,一营兵年开销近十万贯,对大魏中枢来说也是囊中羞涩,不是必要的话不会同意出这笔开销。
众人有所明悟,知道北方和西北的压力比东南更大,如果这样的情形再持续下去,很可能朝廷会如国初那样,放开各地的团练使一职,同时允许地方开源解决兵饷问题。
当然这样也会带来很多负面的麻烦和问题,如果不是到难以收拾的地步,朝廷不会放开地方自办团练的缰绳,而徐子先能被授给团练,首先还是说明朝廷高层和地方的军政大员,已经开始考虑在做这方面的尝试。
“既然诸位不出声,说明收团练捐大伙儿认为还是合理的。”徐子先笑了一下,接着道:“团练需要千人以上才能保一方平安,年费在十余万贯左右,这笔钱叫镇上的商家来平摊,负担很重,也有失公平。试想,地方商行摊派这笔款子,过路的商人也是被保护在内,却一文不出,这又公平合理吗?”
这当然是一个转嫁方向的诡辩,事实上不管是镇上的坐商还是过往行商,他们已经交纳赋税,大魏朝廷和地方驻军理应保护他们的安全,当然这个“理”根本说不得,也没地方去申冤,如果徐子先真的能保护这方圆几十里的安全,对坐商或行商来说也是件好事。
被拦住的人群和旁观者都嗡嗡出声,彼此议论开来。
世子的话条理清楚,道理讲的很扎实,说的话俱是有道理在,就算要反驳,最多是筹款的方向有问题,而行商都是外路人,很难想象自己攀上本地的坐商会得到支持,没准会惹怒本地人,惹来一顿群殴。
“本地的商民百姓,我会禀报帅臣和大都督府,把四十天的力役转到镇上来服役,主要是帮着兴修军营,修路,还有一些军营杂役,可能不止四十天,你们当然也要出力。不出力的就出钱,公平合理。”徐子先扫了一下本镇的人,见镇上居民百姓和商家都没有反对,暗中也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