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史不打算惊动门房里的客人,这帮人会如苍蝇般嗡一声向他飞过来,他悄悄走到靠近角门的地方,那里有几个牙将和门子坐在凳子上闲聊,在他们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是摆放着印涮的十分精美的崭新的报纸。
“今天的报都到了?”
“都到了。”门子站起来,指指眼前的报纸,笑道:“六份,一共三十五文制钱,已经给过了钱。”
“用光了报了帐再领。”刘长史扫了一眼报纸,小心翼翼的挟到手里,问道:“有什么新闻没有?”
他问的“新闻”当然是报纸上还没有来的及登印,而坊间已经流传开来的事,一般来说这种情形也不是很多。
“有啊。”门子精神一振,说道:“南安侯府世子昨夜在南安泽镇外伏击了歧山盗,岐山盗二百多人,世子只领六十多个牙将,居然把岐山盗杀的大败,斩首七十多级,还有几十个俘虏,二百多海盗,只跑了几十个。”
“还有更厉害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牙将插话道:“陈于泰的二弟陈于勇,也被杀了。”
“真的?”刘长史感觉脑子有点晕,一时转不过向来。
他可是前一阵刚去过南安侯府,亲眼看到秦东阳正训练着流民少年。
老实说刘长史并不好看,他感觉有些荒唐,就算不是孩子气的胡闹,也最多是一场不合格的滑稽戏。
五十个流民少年配十几个牙将,这就试图挑战歧山盗?这不是拿福建路的几万官兵来开玩笑?回到齐王府后,刘长史对南安侯世子还是给了相当正面的评价,对世子的风度,仪表,还有日常活动都有不错的观感,就是对侯府上报盗案,并且大张旗鼓的训练流民少年当牙将,刘长史颇有不满,也是隐晦的向齐王殿下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齐王徐应星当时不置可否,现在刘长史相当后悔,看来这件事齐王殿下和自己的观感并不相同,而事实也证明了自己的浅薄无知,看来要影响自己在齐王心里的形象和地位了。
“当然是真的。”中年牙将有些落寞的道:“陈于勇首级都送到安抚使司了,这是积年的海上大盗,帅臣要向京师的两府报告,估计朝廷会有一些奖励和赏赐下来吧。跟着南安侯世子的人,都有机会立功受赏。”
齐王年轻时也是安抚福建路地方的重臣,跟随齐王的牙将当然也有立功受赏的机会。现在齐王老了,留在齐王府的牙将也就是养老而已了。
“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刘长史不敢相信,报纸上也还没有登,不过事情看来是真的,估计明天的早报会有登录,到时候可想而知这事会引起何等的轰动。
记得不到一个月前,南安侯世子因为背影一文轰动福州,到现在余波还没过去,并且还在向四方发酵,听说江陵和京师的报纸也转载过了,徐子先已经名扬大魏。岐山盗之事必定还会引发轩然大波,而且除了内陆各路外,沿海的诸路都受过海盗之苦,想必又是一桩极具轰动性的大新闻。
“少年英雄,了得,了得。”
“南安侯世子,我真想找机会见见,看他是何等仪表风姿。”
“有机会的。”
刘长史神思不属,脸色复杂,赶紧挟着报纸离开,这个消息确实是相当令人感觉轰动,要第一时间报给齐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