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楞楞的道:“世子就算名扬天下,咱们草率处置,也会有人说大人枉法的。”
“狗屁。”张天胜骂了一句粗话,说道:“那李诚可能会设法求助,不过只要咱们县里的人不是蠢猪,会知道怎么取舍。”
吏员追问道:“李家父子站完站笼,怎么处置?”
“明面上他们贪污历年相加不到百贯,罚没家产一百贯赔付给南安侯府就行,去城南采灰场服劳役一个月,退还赃款,这事就算了。”
吏员皱眉道:“怕没有这么简单。”
张天胜呵呵一笑,转身便行。
这事当然没那么简单,没准还牵扯到深层次的斗争和矛盾,他张某人脑子坏了才会掺和进去,府城还有侯官县等诸县,上头还有知府,再不行还有提刑司,安抚使司,真的闹出什么大事,也是这些衙门去头疼,很不与自己相关,他张某人只是按律判罚,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
站笼一立,被打的屁股鲜血淋漓的李氏父子被人从大堂下拖了出来,然后放到站笼里头,有一个小吏摇头晃脑的宣布罪名,然后自顾自的去了。
孔和看着一脸愤怒,闭目不语的李诚几眼,突然轻笑几声,转身离去。
消息在午后就传开了,傍晚天黑之前,不少人从各镇赶来,到山安泽镇与府城之间的侯官县城来看热闹。
对上等人来说,李诚这人根本听都没有听过,对很多附近集镇和村庄的人们来说,南安侯府的李提管却是大名鼎鼎的大人物。
其人就是乡间一霸,纵横三十年未曾吃过任何人的亏,今日却一下子栽了一个大跟头,很多人不明就里,但亲眼看到李家父子被枷号时,心中真是快意莫名。
“听说是南安侯世子递的状子,县大老爷一看就允了,打了二十小板,站笼里示众。”
“还要服一个月苦役,追缴赃款。”
“李提管算是栽了。”
“哪还是李提管?提管一职已经叫世子给免了。”
“了不得,了不得,世子看来不是善茬,行事手法狠辣啊。”
“什么屁话?李诚这等人,早就该遭此报应。”
“对。这世子的文章就登在周报上,我看了,感人肺腑,是个孝子啊。能把这般人逼到如此份上,李诚真是恶事作尽。”
在场的人不免议论纷纷,孔和听了一会儿,眉目舒展……现在他隐约明白徐子先一定要想办法登那篇文章的用意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