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过兴奋,李福不得不转移了思维,想了一想,他对李诚道:“阿爹,咱们怎么把秀娘弄回去?她那半死男人收了钱,秀娘已经是咱家的人了。”
李福说了一句,又是一脸兴奋的道:“秀娘的役期也要满了,今晚上我趁着天黑把她塞麻袋里头,用骡子一路赶回咱们甲字庄的家里去。”
“你他娘的有点出息。”李诚冷着脸喝斥了一脸淫、荡样的儿子,不过老头子也是一腔火热,只是年龄大了,却是思虑的事情要多些。
“你到甲字庄,把李勇,李彬,李佑,李贵他们都叫上,再到乙字庄,丙字庄,己字庄……就说你纳妾,到别院迎亲,叫他们来参参热闹,壮个声势……别话不要多说,赶紧走,在午前把人都带过来!”
“阿爹,动静是不是弄大了?”
“大个卵子。”李诚眼中寒芒一闪,说道:“你懂个屁,赶紧照我的吩咐去办。”
李福知道父亲脸色转阴时,最好是照他的说法去办,否则后果难料。
在附近几十个庄子上,几千户人家都知道李诚。这是个精明人,也是个厉害人,不要说一般的庄户人,就算那些管庄的庄头,住在镇上和庄上的吏人和大魏的军人,还有那些地痞无赖们,那些有身家的生意人,或是跑江湖卖解的汉子,那些小商人,小地主,或是什么十里八方闻名的厉害角色,这些人都是知道李诚,也深知他的手腕狠辣,不宜去招惹。
只有秀才相公,举人老爷,还有真正衙门里得势的人,带兵的军官,这个层次的人反而是不怎么知道有李诚这个人,就算知道他这个人的也是将他当成普通的庄官庄提管,一个破落侯爵官庄的管事人。
那些上层的人不会真的关注他,李诚的身份地位,在真正的权力圈里不值一提。不要说一个没品级的侯府官庄提管,就算是七品的典尉,奉常,在真正的权力圈里也什么都不是。宗室勋贵的府邸里的这些官员在大魏的政治生态圈里也是最弱的一环,没有多少实权,只有最没前途的文武官员才会到没实权的宗室府邸里当官,实在太没有前途了。
李诚就象是阴沟里的老鼠,阳光照不进来,他利用手腕,心机,还有狠辣歹毒的心肠慢慢经营自己的力量,在他的族兄弟李石头投了歧山盗,并且成了头目之后,李诚找到了更强有力的靠山,经营起地下人脉来更加顺心如意,最近这几年来,李诚和甲字庄李家在附近方圆几十里已经无人敢于招惹,李诚不仅掌握了侯府的六个官庄,其实附近的一些庄子,包括南安泽镇上的一些商铺都与其合作,毕竟其掌握着歧山盗的走私路线。
长期的为所欲为,唯我独尊使得李诚谦卑的外表之外是隐藏的暴戾和残忍,徐子先到别院之后,李诚只能收起爪牙潜伏隐忍,到了现在,由于世子对自己的威胁越来越大,他已经有点按捺不住自己了。
报复,只有彻底的报复,将世子心爱的女子从其身边名正言顺的抢走,哪怕是大魏律法也不站在世子一边时,李诚很想看看世子的脸色到底如何,将会是何等的难堪,那将会使他快意非常,哪怕付出代价也是值得的。
李诚现在并不怕世子免了自己提管勾当官庄一职,现在被免正好是名正言顺的脱身。凭他掌握的地下权力,李诚还是能继续勾结,把持免役和隐户等诸事,各个庄的庄头都不敢不服,哪怕是继任者也得看他的眼色行事,正好还能将此前的事洗白,再好不过。
怀着打压世子的快意,凌辱强权者的幻想,李诚的脸色变幻不定,以前的他是一个面色焦黄,身形矮瘦的小老头儿,在这时却是昂着挺胸,似乎无上权力握在手中,江山被其踏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