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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大夫在家丁三催四催恨不得扛着他走的情况下,终于到了这个院子。

赵县令连礼节都免了,直接带他到了床跟前,“大夫,小儿已经昏迷一个时辰了,你快看看。”

“爆竹爆炸的时候,他凑得太近,这竹片都炸进他身体里,我们没敢动,这外头已经流了很多血,就怕取出来就止不住,呜呜……”县令夫人赶紧指着露在外头的竹片子说。

何老先生年纪大了,行动有些缓慢,又是在夜晚,视线较为模糊,他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孩子炸伤的比较严重。

脸颊焦黑通红,渗着血,是被灼伤的,已经清理过,万幸不是特别严重。又庆幸飞溅的竹片只是划伤了脸,一道深深的伤痕从左脸颊斜向上穿过鼻窝处,到了右眉间额头处,还有一道浅一些划在下巴上,没有伤到眼睛。当然这些都能止血,可要命的是,孩子离得太近,有块大竹片直接穿过了棉衣插进了孩子的胸口,看起来比较尖锐,插得也深,其他的零碎因有棉衣阻挡倒是好清理,就是麻烦了些。

这个时代的爆竹是将硝石装入竹筒里点燃爆炸而来,凑得太近很容易炸伤。

还有就是爆炸力量强大,不知道有没有伤了内脏。

看起来非常棘手,何老大夫深深地皱起了眉。

县令夫人的手帕紧紧地搅在一起,盯着何老大夫的脸色,直觉的要不好。

只有赵县令还算镇定,便问:“怎么样?”

何老先生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大人,小公子的脸上好弄,无非是会留疤,至少不危及性命。可胸口的竹片……怕是一取出来,便止不住血,这离心脏所在太近,老朽实没这个把握,可若是不取出来,留在体内也会伤到内脏器官,血管已破,这是迟早的事。”

眼前是一阵一阵的黑,在众下人惊呼中,县令夫人踉跄了几步,泪流满面,哭喊道:“我可怜的钰儿,为娘可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若不在,叫我怎么活呀!”

“夫人!夫人!”下人一阵慌乱,掐人中,摇晃着,与她哭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