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心大,白老先生实在不知如何训诫,大徒弟说不上话,小徒弟也桀骜不驯,真是操碎了一颗恩师的心。
于是只能低头看策论,林曦的策论就如平日里的论辩,总是立意新颖,举例务实,看起来极为有说服力。白老先生点着头,勉强将刚才的糟心事给放到一边。
只是如今心情欠佳,看什么都不顺眼,即使这篇策论出自状元郎也能挑出毛病来。
“其他的都还算过得去,就是文采稍有欠缺,若是碰上喜好华文美语的主考官,这亏也就吃定了。另外……”他眉头一皱,“是不是平日里为师太迁就你了,这用词酌句怎就不知道避讳?如此直言,即便是当今皇上不在意,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也不是件小事。”
这完全是怒气未消,林曦不好如平日般论辩,只能训诫什么都拱手虚心受教。
维持着这幅模样,白老先生挑了几个刺便没了意思,甩了袖子便道:“罢了,你自己有主意,为师也不再多言。太夫人亲自去了白家退亲,虽情有可原,但毕竟于两家脸上无光。永宁侯府亲自放出的消息,总不能自掌嘴巴,婚事作罢总要另寻正当缘由。正月十五,白家会去净佛寺上香,本该相看的依旧继续。”
说到这里,白老先生看到林曦脸上的不情愿便冷笑了一声道:“当断不断,闹得人尽皆知,如今你就厚着脸皮去给白二夫人看看吧,八字不合这种理由糊弄谁去,白家看不上才算是一回事。哼,不行了?哼!”
正月十五,林曦本答应了赵元荣陪他逛庙会,如今也只能先去净佛寺了。
按照原先约定,林曦借着某个机会给白二夫人请个安,自然而然地看上一眼,只消没什么大错,便能定了婚事。
如今只能借着相不中之名取消,给白家留存颜面,虽两家心里有数,但毕竟知道的也就这么一两个,没有传言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