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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书生脸色微变,待要坐下,最终还是摇头道:“我等今日聚于京城,不过是为了来日能够入朝为官,造福于民,可若朝中前辈皆是如此,还不如不做这官。”

林曦坐的远,看不大清楚裴轩的表情,但他知道定然不会好,这些话曾经的林青也是百般教诲他。

举着茶碗的手微微摇晃,看着碗中茶叶起起伏伏,林曦浅笑着不着急喝下。

“这书生倒是颇有气节,可造之材。”老爷子赞道。

林曦闻言,微讽:“却不知道他的脊梁能否一直挺下去,十年后,不,五年后可还说得出这话来?”

老先生面有诧异,似乎对林曦小小年纪说出这样悲观的话来感到奇怪,接着又横了他一眼,沉声道:“莫以己之无能度他人之坚持,君子气节犹如翠竹之身永不弯折。”

林曦没再说话,心里却是一动。

“展兄之言,深得我心,若是今日这番言语能够传入朝堂,有所影响,也不妄我辈一片拳拳爱国之心。”继展书生之后,又有几位表达自己的不愿同流合污碌碌无为的志向,换来多方赞赏。

接着便听到又有人说:“不过朝中无银,却是事实,军资耗费极大,也无法抹去。”

立刻有人冷笑一声道:“军资消耗,自有定数。然国库空虚,纵观之因,诸位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人人皆知。去岁一起江南贪污案,落马官员无数,那市口的血迹可还未抹去呢,钦差大臣回朝,国库立即有银,何为?”

“可怜忠义林大人,冤死狱中,幸而留下手书,将那罪证交与钦差大人,方能沉冤昭雪。裴兄,你为林大人之徒,定是知之甚详,可否为诸位详解一番,好叫我等瞻仰大人高义。”

此书生话音刚落,书生们便立刻应和着。

林曦看着裴轩拱了拱手,口中说着“不敢,不敢”,但在众人请求下还是站了起来,又谦逊地朝周围再次一一叩手,然而那笑容在看到林曦的这一刻,忽然顿住了。

只见他的师弟此刻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看着他。

虽心虚,但裴轩还是扬起了亲切的笑容,正要对林曦稍加安抚,却突然看到林曦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地一笑,抬眼望了望天,接着张嘴无声地对他说:师兄,爹在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