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

凌驰:“是,师父,徒儿愿与莲师姐一同迎接李师兄。”

行吧。

三日后未时,我兴冲冲地趴到凌驰的窗口。

“小师弟!师姐估摸着四师兄要回来啦,咱俩快去山脚吧!”

突然一个人影蹦到窗台,正在看心法的凌驰心头一怵,冷冷地瞥我一眼,恨不得将窗户关上。

“你能不能不要像鬼一样?”凌驰藏好了秘籍,锁了门就来斥责。

心情好才不计较他地挖苦,我拍拍自己的脸蛋,微笑道:“哪里有这么明媚漂亮的鬼呢,快别耽误时辰了!”

步履轻快地出了山门,哼着小调在石阶上一蹦三下,跟在后面的凌驰慢慢悠悠,好似在欣赏沿途风景。

六月的雨水多,可艳阳天同样不少,今天就风朗气晴的,格外舒坦。

许是感受到了我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喜悦,凌驰先搭了话,既然他不嫌我,我自然也不会不搭理。

“你和李师兄关系很好?”

“那是自然,三个师兄里面,就属和他玩得最开,也是年龄最相近的了。”

“差多少?”

“他今年二十九。”

“娶妻了吗。”

“嗨光棍一条。”

“你二十六也没嫁人,哪来的脸嘲讽李师兄。”

“……”

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吧,我变了脸色,深沉道:“江湖儿女,嫁娶什么的,不重要,快意恩仇,自在逍遥才是真谛。”

显然不相信我这屁话,凌驰补刀,“可师父看起来,挺在意你的婚事。”

“好啊,前几日你和连师兄在门外,听了不少墙角吧!”停住脚步,我一个猛回头,对峙上身后的少年。

落后我一步,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凌驰低头看我,目光幽幽。

“你真不是个东西,怀莲。”

“不在师父面前,你又开始皮痒了是不是,我又哪里惹你了。”

“你既有婚约,还去采风馆,还睡我……”

某人语气极为无情,表情很是鄙夷,眼神更是冷酷。

我一把擒住少年衣襟,他被我拉得背脊弯下,猛然靠近,他一双闪烁的黑眸中涌起诧异与慌乱。

“现在到底是谁一直提睡觉的事!我都放下啦,你怎么这么婆妈!我技术不好我以后改进不就行了!你以为你很厉害啊!”

“我、我不是这意思!”

“再说,我有婚约,那是我的私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只觉得你未婚夫好生可怜,摊上你。”

“得了吧,用不着你操心,婚事早几年就黄了!”

“……”

少年傻住了,表情从冷厉、鄙夷、厌恶、纠结到放空呆滞,甚至夹杂了一丝心虚。

我恶劣地吹起少年蓬松的刘海,又点点了他面颊的小黑痣,捉弄够了,这才故作不在意地说道,“缘分这种事,很难讲,难道定了亲,就一定能成亲。”

“……对不起。”忽然气势弱了,像只小鸽子。

“道什么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又不喜欢和同门弟子唠嗑,你消息滞后也正常,再说都过去挺久了。”

又恢复没心没肺的样子,我拽拽他腕部的绑带,“别发呆,快走。”

后半段下山的路程,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还得靠我来活跃。所以我就给凌驰介绍起了四师兄,说五句应一句,我也不觉得被冷落,兴致勃勃地继续唠。

“等到见了李寒雨后,你就只有二师兄楚山孤没见过了。”

其实还有大师姐,但已经逝去的人……哎。

凌驰不在意道,“楚师兄就是嘴大师兄说的门面担当?”

这话从他嘴里冒出,莫名地诙谐。

“是啊,二师兄非常非常英俊,人狠话不多,我小时候还花痴过他呢”

“哦。”

“二师兄可是在你之前的门面担当,你这个后继者,千万不要丢脸了。”

“……”凌驰略微不自在地转开了目光。

紧赶慢赶终于是来到山脚,平坦的谷地再行百米,就能去到主干道上,平时走镖、赶集之类的,这条路上会热闹些。

约莫等了两刻钟,远远就瞧见打马过来的蓝衣男子。

此人腰间悬着长剑,麦色肌肤,额头光洁,狭长的眼眸下是挺拔的鹰钩鼻,嘴唇也薄,整张脸看着很是英气潇洒,束起的卷发在风中飘扬。

老远见了,李寒雨趋马下坡,一溜儿跑过,身后还跟着两骑驴的送货郎,驮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他每回回门派都会带些礼物,老规矩了。

李寒雨飞身下马,冲我扑来:“狗子!”

凌驰目瞪口呆:“……”他不确定叫的是谁。

自从知道飞鹤派养的看门狗也叫小莲后,李寒雨就爱这么叫,我抬脚就踹,“你还是滚回你的镖局吧!庙小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