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黎睁开眼睛的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感觉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这有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功于他身下的这块极其柔软的床铺,桑黎觉得这个床铺的质量甚至丝毫不输给现代社会中经过加工的产物。
就很想问问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可以的话他想买一块带回天穹宗去。
“啪!!!”“砰!!!”耳边好像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桑黎眨了眨眼,正打算去看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是什么发出来的,然后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
他现在穿着一套赤红色点缀着无数华丽珠宝与纹样的凤冠霞帔,这喜庆的颜色顿时刺伤了桑黎的心灵——为什么,为什么他一觉醒来就被人换上了女装???
桑黎眼角抽搐的坐了起来,随后便被那之前引起他好奇心的动静给吸引了过去,他朝着声响发出的方向扭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分外令自己匪夷所思的场景——
一个陌生的男人正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抽搐着,不知为何他的身上只穿了一身雪白的里衣,并且宛如精神有疾之人一般的做着怪异的举动。
桑黎眯起眼来:这是………癫痫发作了吗??
他是不是应该赶紧往这人的嘴里塞一根木棍什么的防止他咬了自己的舌头??
正在桑黎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时,那男人的左手忽然猛地抬起,没等他想明白这个动作是要干什么对方便突兀的给了自己面颊来了一拳。
桑黎:??!
那男人的力道想必定然用得极大,因为那一处立马就开始红肿起来,当真是一点都不为自己留手,令桑黎都不忍不住“嘶”了一声,因为光是看着就觉得很痛了。
随后这男人开口,语调冰冷道:“你再说一遍?他是你的什么?!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改口!!”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这人的右手也伸了出来,随后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使劲的往上扯去。
他一边扯着,同时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哪来的孤魂野鬼!给我滚出去!!不然本尊立马让你魂飞魄散!!!”
旁观的桑黎看着感觉自己的头皮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
就很痛心疾首——这人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头发呢?!他知道在现代有多少人为了脱发的问题夜不能寐吗??知道有多少人看着自己稀薄的头顶而哭泣吗!!?
在给了自己脸上一拳,并且扯掉了头顶的一撮头发过后,这个陌生男人同自己的战斗显然还没有结束,因为很快他就冷笑道:
“还让我魂飞魄散?你能做到早就做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眼中闪过了一道决绝的光芒:“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动他的!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个目光——桑黎是明白的。
这是………他在看动物世界纪录片中,野兽孤注一掷,决定跟对手搏命乃至同归于尽时候会露出的眼神!!!
要、要来了吗?!
桑黎严阵以待,随后便看到那男人用着坚毅的眼神,随后左手开始往自己的身//下探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一握——
“等等?!你、你要干什么?!住手!!快住手!!!”那男人的嘴里迸发出如此慌张的声音,而在最后尽数凝结成了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
桑黎:…………
看着面前这如此离奇,几乎要叫人怀疑自己还在做梦的一幕,桑黎缓缓起身,悄无声息的下了床。
然后他趁着那不认识的男人正在地上不住打滚哀嚎的间隙,就这样偷偷的从门口溜了出去。
桑黎:告辞。
“咔哒”一声轻微的声响,桑黎将门给关上了,然后他环顾四周,拖来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沉重的雕像将那门给堵住了。
嗯……总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跟那种人接触为妙呢。
“系统?系统!我现在在哪里呀?”桑黎在心里小声的呼唤系统道,同时他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方才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间卧房,而他现在站着的此处,看装潢与卧房是一脉风格,而且极其华丽。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任务者,你现在似乎正处于地下的位置!这个地点我看看……名叫梦神的祀堂!】
桑黎沉默了一下,缓缓道:“那我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难道是………”
系统没有发觉任务者语气中的游移,十分欢快的回答道:
【对,任务者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就是梦神在人间的载体!梦神并没有自己的肉身,所以他都是借助附身的方式来现身的!】
【当然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说白了其实就是夺舍啦!】
桑黎的眉头挤成了一团:“所以刚才我看到的是……梦神跟那个被他夺舍的那个人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这样?”
这么一看的话,那他看到那个男人在与自己进行激烈的互殴场面那也不是不能理解了,只不过……
嗯……这位被夺舍的倒霉蛋可真拼啊……下血本了属于是………
就是……嗯,那家伙是梦神?
桑黎感觉,之前梦神在自己这里留下的那股神秘感和压迫感,悄然破碎成了渣渣。
回过神来,桑黎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女款喜服,感到了淡淡的无奈。
他将头发上的凤冠给取了下来,因为这玩意看起来就十分贵重,于是取的时候还带了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桑黎环顾了一下周围,似乎没找到能够放置这个凤冠的地方,于是干脆收进了自己的芥子戒里面。
然后就是他身上的这套凤披了……
诚然,这一件喜服是哪怕桑黎这个不怎么懂衣装审美的人都觉得好看的,朱红的锦缎上以金线绣着云纹与牡丹花纹,而在胸口处则点缀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在袖口处系着流苏结,裙摆下方则缀上了一排细小的珍珠。
就是……它是一件女装。
桑黎倒没有什么过于激动的反应,不过还是感到了一点羞耻和不好意思,到底他也是个男生。
于是他将喜服的外面那层给脱了下来,想了想也还是收进了芥子戒里。
原本桑黎还想着要不要跟梦神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现在是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他只要想起梦神,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与自己左右互搏的男人,以及那一声回荡在脑海中久久散之不去的惨叫声………
走到祀堂的门边,桑黎才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位置的全貌——
他此刻虽然位于地下,但这一整个地下却都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而他所处的祭坛则位于一个高悬于数十米半空中的位置。
没有任何阶梯,也没有任何通道,无数村民正跪坐在下方祀堂之前,他们低垂着头,脸上写着满满的虔诚,双手交握抵在胸前以祈求他们的神的垂怜。
“神啊,请帮帮我们……”面容苍老的妇人这样祈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