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海,峡口山!
沙叱忠义抡起一扇门板般宽厚沉重的大刀,把当面之敌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带着扑溅过来的一身鲜血,狞笑着又向第二个突厥人冲去。他的左右护兵慌忙策马追上,以防将军出了意外。
“噗!”
拦腰一刀,一个突厥兵被他一刀干净俐落地切成了两半,什么皮甲骑盾在这样可怕的大刀下面都无济于事,上半截身子摔落马下,手还紧紧抓着缰绳,被马拖着走,而下半截身子则仍骑在马上,看着无比恐怖。
沙叱忠义抹一把脸上的血水,大吼道:“杀!杀!杀!”
一个血人,挥舞着一口血刀,其形其状,如同一尊血魔。沙叱忠义是沙陀人,生性凶悍,他排兵布阵、调兵遣将的本领不及其他大唐名将,但是让他做个冲锋陷阵的前锋主将却是绰绰有余。
此番,居延海守军汇同先前突厥人佯攻居延海时各地赶来的援军共组成骑兵两万人,战马不足,就从居延海马场调拨过来,出居延海,入峡口山,在此埋伏。
突厥两路大军朱图和穆恩你追我赶,长途跋涉,急急赶回汗庭,一路上风餐露宿疲惫不堪,彼此又得枕弋待旦,严防对方夜袭,当真是筋疲力尽,结果他们赶到峡口山前的戈壁滩时,早已养精蓄锐,等候多时的唐军从峡口倾巢而出,把拖拖拉拉一条长龙似的突厥军队一截两半。
唐军所向披靡的一个冲锋。中路突破,然后迅速向两翼扩展进攻。突厥军队本就是隶属于离心离德的两大阵营,整个阵形又绵延数十里路。阵形极其松散,根本没有有效的办法对三军进行指挥,成了一盘散沙,两万唐军成了冲进绵羊群的一群虎狼,肆意地屠杀起来。
如此战场,指挥系统一旦失灵。那就是致命的打击,顽强骁勇的突厥勇士全都乱了套,只能各自为战。而唐军则是士气大振,在沙叱忠义的率领下突破、包抄、压缩、消灭。再突破……
如此反复,不断地蚕食着突厥军队,敌人已经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现在只看这些唐军有多大的气力,能杀多少人而已。
十万突厥大军回程时本已不足八万,峡口山一战,连死带伤再加上被俘虏的,最后逃回突厥草原的不到六万人。
不是穆恩和朱图太大意,而是在他们现在这种互相戒备的状态下,即便他们早有被唐军偷袭的准备。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何况这些边塞唐军一向采取守势,从来没有主动出塞袭击过他们这些来犯之敌。
不可能忽然变成了可能,这个亏他们就吃定了。
朱图和穆恩的两路残军你追我赶地逃到汗庭,结果汗庭那边居然风平浪静,骨咄禄可汗虽然病危,但是还有一口气在,默啜也不曾登上可汗之位,各个部落之间根本没有发生相互攻战的内乱。
于是,一场口舌之争又开始了。
穆恩指责朱图临阵畏战、自行退兵;
朱图指责沐丝拉拢他的部下。散布默啜登位的假消息;
沐丝有口可辩,只是喊冤。
终于有些聪明人想到了是否有一个人长相与沐丝酷肖,因此冒充沐丝挑起草原诸部之间的混战,但是这个说法一提出来,就被一些人嗤之以鼻,斥为荒唐。紧接着萧牧木又翻出了沐丝掳掠他的部落这桩旧案来继续声讨。
骨咄禄真的死了,重病缠身的他是被活活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