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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翻新过,比记忆中的样子气派了不少,兴许是假期,神庙里除了大门的看守人,并无其他人在。佟子萤双手合十,在佛像前虔诚礼拜,又添了香油钱,然后来到神庙的西南角,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是一整墙神碑形状的朱红色小木牌,木牌上,雕刻着一个个隽秀且陌生的名字。

佟子萤在密密麻麻的木牌中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跪了下来。

三个扎扎实实的叩头后,佟子萤从包里拿出用矿泉水瓶装着的白酒,全倒洒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佟子萤在席蒲上坐了下来,注视着自己头顶上的墓碑牌。

佟光祥。

那个木牌上刻的,是他父亲的名字。

当年只得十岁的他,对死亡的意识非常模糊,隐约知道离世就是永远不能再相见。那个时候,丧父的伤痛于年幼的他而言,似乎没有任何实感,唯一记住了的,就是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的场景。

看见母亲哭,他也哭了,于是大人们纷纷对他说出‘可怜’这个词。之后的数年,很多人看到他,都是说可怜。

‘听说是吃了违禁药才出的车祸,还害死了那个女雇主,对方家人不肯罢休,坚决要赔,可怜这对母子,因为一个男人背了一身的债。’

‘连住的地方都被银行收走了,真是可怜。’

‘只能退学了吧,不然哪里有钱供孩子读书,可怜啊,年纪才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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