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川军七九九团的官兵只是监工,真正干活的还是一千多伪军战俘。
在川军七九九团攻破九江城防,杀进九江城之后,九江的“皇协军警备旅”几乎是一枪未发就投降了,伪军九江警备旅是由原国民政府的九江保安团改编的,当时由于九江失守得太快,保安团来不及撤离就成了鬼子战俘。
之后冈村宁次就将保安团改编成了皇协军警备旅。
国民政府的地方保安团,战斗意志纯粹就是渣渣,所以城一破就投降了。
对于伪军来说,投降小鬼子是投降,投降国民军也是投降,一次都投降了,再投降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鬼子打过来,他们再投降一次便是,反正只要吃饭的家伙什还留在自己个的脖子上,那就一切好说。
战壕挖到一半,苟立贵就累得不行,偷偷开起小差。
九江沦陷之前,苟立贵就是保安团的团长,后来九江沦陷,这小子就摇身一变成了皇协军九江警备旅旅长,可惜好日子过了没几个月,作为日军第十一军司令官所在地的九江却居然让川军给攻陷了,害得苟立贵又成为了战俘。
苟立贵觉得他今年一定犯了太岁,流年不利,要不然怎么连做了两次俘虏?
让手下的两个伪军连长挡在前面,苟立贵却蹲在已经挖到半人深的战壕里,从裤兜里摸出一只不锈钢烟盒,然后从烟盒里摸出一根香烟,也不敢点燃,要不然那烟雾肯定会被不远处站岗的川军哨兵给发现,苟立贵只敢拿香烟放在鼻际闻下味。
一个伪军连长扭头看了眼九江城的方向,有些担心的说道:“大哥,之前九江城里响了一下午的枪声,到了刚才,甚至还起了大火,我怎么觉着有些不太对劲?你说,家里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混球话。”苟立贵说,“川巴子都已经让皇军逐出城外了,还能出什么事?”
“这正是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伪军连长却摇了摇头说道,“川巴子都已经被逐出九江城了,皇军都已经进城了,可城里为什么还打枪?还有人放火?”
另一个伪军连长说道:“大哥,该不会是皇军在城里杀人放火吧?”
苟立贵和之前那个伪军连长闻言便愣了一下,遂即苟立贵便把脸拉了下来,说:“你小子给我闭嘴吧,皇军自打岗村司令官下了告民书,军纪就一贯不错,不要说杀人放火,就连强买强卖都从来没发生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你说城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打枪又放火的?”
“是啊大哥,让小七这么一说,我这心里也不托底了。”
“行了,少说两句吧,还是想个法子趁早逃离这个鬼地方才是正经。”苟立贵将香烟收回到烟盒里,又将精致的不锈钢烟盒收回裤兜里,正要起身,耳畔却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声音从前面传来,而且听起来有些熟悉,好像是他一个很熟的人。
苟立贵便问道:“小六、小七,你们听听,好像有人在哭丧?”
两个伪军连长便停住了,侧过耳朵聆听,片刻之后其中一个伪军连长小声说:“好像是太爷的声音,大哥,是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