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但他们仍旧不愿意降价。”康茂德耸肩说道,“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马克思的资本论,里面有一句话非常经典,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家们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两百的利润,资本家们就会藐视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停顿了一下,康茂德又道:“然而现在,沪上的这些洋商们很有可能获得百分之六百甚至于更高的利润,你觉得他们会在乎威胁吗?”
“不,我保证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这些蠢货还真以为我跟那些鼠目寸光并且软弱可欺的民国官员一个样?”钟毅黑着脸说道,“或许别的民国官员遇到这样的事只能够乖乖认怂,接受他们的盘剥,但我钟毅可没那么好欺负!”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康茂德耸肩道,“你总不能动手抢吧?而且又急着要,短时间内也只有上海能买到这么数量的水泥,香港、新加坡都没有这么多,而且香港和新加坡的洋商未必就不会跟上海的洋商串通一气。”
“那就直接从米国买!”钟毅黑着脸道,“总不至于你们米国国内的水泥厂商也被他们给收买了吧?”
“那不可能。”康茂德道,“我们米国的水泥厂商,何止千万。”
“那就帮我从米国买吧。”钟毅沉声道,“大不了耽搁点时间。”
“这样的话,我这就帮你联系国内的水泥生厂商。”康茂德道,“价格绝对公道,既便是加上海运的运费,也要远比现在上海的水泥市价便宜。”
“好,那就先给我订购一百万吨!”钟毅黑着脸道,“至于费用,回头就送过来。”
“合作愉快。”康茂德便很愉快的向钟毅伸出右手,既能帮助生意场上的合伙人,又能小赚一笔,这样的事情总是让人感到身心愉悦。
钟毅的心情却怎么也愉快不起来,时间啊!至少要耽搁一个月!
黑着脸从公使馆出来,临上车时,钟毅却忽然间又站住不动了。
正拉开车门,准备从另一侧上车的二狗子便讶然回头:“市长,怎么了?”
钟毅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又转身走回了米国公使馆,并且还直上二楼奔着康茂德的办公室而来。
康茂德正在磨咖啡豆,看到钟毅去而复返,讶然问道:“钟,你怎么又回来了?是忘了东西在我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