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样的时刻,钟毅也不会扫了俞良祯和宣铁吾兴致,要不然,他的情商也未免太低了!他如果想要清廉,完全可以等到了鄞江之后再以身作则。
当下钟毅起身给俞良祯倒了满满一杯,俞良祯一口就喝干,叹息道:“就是这个味,我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喝到正宗的状元红了!”
宣铁吾便笑着说道:“这次回来就好了,想喝天天都有得喝。”
“那我不成了酒囊饭袋了?”俞良祯哈哈一笑,又接着说道,“对了,现在你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浙江省的时局了吧?”
宣铁吾便轻叹一声,说道:“如果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穷!”
顿了顿,又接着说:“如果用一句话讲,那就是,穷得都揭不开锅了!许多政府职员只能去做兼职,才能够养家糊口。”
俞良祯皱眉道:“浙江省政府的财务状况真有这么糟糕?就连政府职员都吃不上饭?我明明记得几个月前刚涨了薪水。”
“薪水是涨了。”宣铁吾道,“可良祯兄,你知道物价又涨了多少倍吗?”
“能涨多少倍?”俞良祯道,“在重庆时,我也没觉得物价涨得多离谱。”
“那是重庆,可全中国就只有一个陪都。”宣铁吾叹息道,“咱们浙江的物价已经涨到天上去了,去年末,法币一角就能买一斤大米,可是现在,十元法币都买不到半斤大米了!咱们的薪水是涨了,可又有什么用?”
十元法币才半斤米,难怪官员都吃不上饭。
俞良祯立刻沉默了,酒肉忽然也没了滋味。
钟毅也是默不做声,因为这个问题基本上就是无解的。
国民政府本来就穷,多年的军阀混战早就已经把国家财力消耗一空,甚至连未来几十年的海关税收都借款预支,可偏偏小日本又在这个时候打上门来,没办法,政府就只能疯狂印刷法币来掠夺民间物资。
要不这么做,政府连半个月都维持不下去。
好半晌之后,俞良祯才说道:“真要是这样,省财政肯定是不可能拿出钱来,支持抗敌自卫团的编练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