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丝洛德睡到中午才起床,玛丽也差不多。两人随便对付了一顿早午饭,用木盆装上换下来的脏衣服去河边洗衣。
德国人已经被赶走了,这儿处在盟军的保护范围内,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昔的宁静。
在河边洗衣服的不只有她们,还有镇上的妇女。不过由于她们身份的特殊性,女人们对她们多有排斥,也从不让她们用河边最好的地段。
好在午后洗衣服的人很少,玛丽拉着她,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丝洛德拎起盆中的裙子抖了抖,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掉了下来落进了河水里。起先她没注意,还是玛丽眼尖看到了,小声叫起来:“卡罗拉,你的东西掉进水里了!”
丝洛德定睛一看,是詹姆斯送给她的那朵纸巾叠的玫瑰花。
她毫不犹豫地脱掉鞋子,在玛丽的惊呼声中跳进水里。
幸好河水不算深水流也并不急,她成功地把纸玫瑰捞了起来。
只可惜纸巾已经湿了大半,软塌塌的不成型了。
丝洛德走回岸上,玛丽凑过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她把纸玫瑰放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晾晒,笑了笑说:“昨晚的客人送给我的。”
“客人?!”玛丽瞪圆了她的那双蓝眼睛,不可思议道,“上帝啊,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丝洛德笑而不答,她的态度被同伴视作为默认,玛丽只能忧心忡忡地瞪着她。
那朵纸玫瑰很快被太阳晒干了,只是纸巾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不复原本那样好看。
又过了两天,丝洛德才在酒馆再次见到詹姆斯。
她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儿了,还是上次那张角落里的小桌子,只不过他旁边已经有了人,另一个姑娘倚在旁边笑着和他说话。
丝洛德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听见那姑娘正娇滴滴地,用口音浓重的英文说:“请我喝杯酒好不好嘛,帅哥?”
詹姆斯坐在原地没动,看上去倒不至于尴尬,只不过微蹙的眉、躲闪的眼神,都显示出他现在并不怎么自在。
这让丝洛德心情大好。
她走到他们对面,青年率先瞧见了她,浅色的眼睛亮了亮,几乎大半个身体都要挨到他身上的姑娘这才转过头发现她。
姑娘的脸瞬间挂了下来,不客气道:“干什么,卡罗拉?你想抢我的客人?”
丝洛德环起双臂,微微一笑,“他是我的。”
她们说的是法语,詹姆斯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们,只在丝洛德说完后挑了挑眉,看着她笑了起来。
姑娘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到手的生意黄了,她嘟嘟囔囔地站起来,恶狠狠瞪了丝洛德一眼,不情愿地离开了。
詹姆斯饶有兴趣地,用英文重复:“我是你的?”
“原来你听得懂法语呀。”丝洛德并不意外。
“不多,就一点点。”他解释,“我以前有个邻居是法国人。”
他的脸上有着轻浮又柔软的笑容,双眸亮晶晶的,看起来讨人喜欢极了。
丝洛德不由想起那个美国队长给他起的昵称,叫什么来着——巴基?小鹿仔?
不能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