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昼哑了半天,最后只能说:“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认为。”
连他自己都认了。
两个人在半截式的岛台前坐下,方霁一个劲把菜往纪时昼眼前推,纪时昼终于忍不住:“你是我妈妈吗?”
他叫第一声方霁就停止了一切动作,纪时昼继续说:“我会自己夹菜,不能把自己饿死,你吃你的。”
方霁被震得好一会儿说不出来话,纪时昼倒是把饭都吃完了,心情莫名变好,朝方霁说:“放心,我很久没这样喊过她了,她也不会这样操心我。”
方霁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放心的。
他似乎真的管得太多,以前许橙就嫌他管得多,纪时昼只比他小两岁,两个人又没有亲属关系,方霁确实应该反思自己,不能真把纪时昼当弟弟看。
反思的结果是有天纪时昼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拧瓶盖不给自己盛饭还不传球给他。
方霁没想到他一笔笔记得这样清楚,面对纪时昼的质问直接傻了眼。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好伺候的小祖宗,照顾太多不行照顾太少也不行。
只有方霁受得了他,无限包容过后还会亲昵地“小昼”、“小昼”喊个不停,在纪时昼面前永远袒露柔软的肚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只有纪时昼站出来了,是他握住那柄刀,是他收留了方霁。
始终是方霁欠了他的。
七月初的某天,纪时昼上晚自习,方霁提前回来了,开门后发现玄关多出一双皮鞋。
他关上门,听到楼梯上的动静很是戒备,男人就那么走下来了,边走还边说话,声音浑厚有力。
“你是方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