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是这个时候。
“你现在……你家里人还在盯着你吗?”蒋新柔在池杰那里了解到足够多,包括师家畸形的家庭氛围,“现在把方霁暴露出来,对你俩来说不是都很危险,就不能再忍一忍?”
“就是因为我马上要去实习了,方霁开始有其他心思。”纪时昼的声音里充满淡然,不再佯装笑脸了,恹恹地扫过落地窗外来往的人群,“先是背着我去酒吧工作,然后擅自给我介绍女朋友,还有他想去别人家住。”
一笔笔、一桩桩他都记得清楚。
他总是记仇的,然后还要一件件报复回来。
蒋新柔咬住唇又松开,“但是你知道他不可能离开你。”
纪时昼这时又笑起来,“是啊,所以我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蒋新柔总是看不透纪时昼,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为何要这么做。
起初也和许多人一样误会他对方霁不够好,可她暗恋过人,知道那些眼神是怎么回事,那些他投向方霁又在方霁转头时立马折回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
他把方霁牢牢拴住了,还用自己的方法围困住他,却还是怕他逃跑。
怎么会有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三年多的相处也填不满他,直到她认识了池杰,在男人那边知道了一些事。
纪时昼的父母离婚前,他的父亲对他非常好,无论事情大小都会亲力亲为,师琼常常不归家,家里只有父子俩,纪时昼的油画就是纪国华教的。后来去犁县上高中,整天学的是素描速写,纪时昼再也没碰过那些油画染料。
而当初这两个人离婚,分开地毫无预兆,纪时昼就这么被抛给了连五谷都不分的母亲
师家对这个小女儿太娇宠了,从她被领养进家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她的,连身为大哥的师毅都管束不了她,都要让着她。她就是个小疯子,仗着一张精致到挑不出错误的脸蛋,赢得了一家人的喜爱。
生下纪时昼时她还太年轻,人生里还有太多事情等着她去经历,无暇把更多精力分给一个又小又丑的婴儿。
她真的这么说,在看到孩子的第一眼评价:“好丑。”
纪时昼是纪国华从小带大的,一直到十二岁,突然之间就不爱这个儿子了,离开后整整三年没回来看过纪时昼一面。